“我知道你醒着那么做好准备吧。从此我们各奔东西,然……”黑猫的声音越传越远,四周变得越来越空灵了,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在蒙胧中,白露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断断续续说着什么:“你…不是…那个…女孩……你…不能…独自…离开…别…忘了…你…那…阴暗…的…童年……白露征了一下,这年轻的声音是那么耳熟能详,但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声音,已经模糊了。这个声音再一次的耳边响起:“你…不是…那个…女孩…你……”
随着四周空气变得浓稠而凝固,白露逐渐感到呼吸困难,手脚无力,她举起了她无力的手,握紧了双拳。
她支撑着她灌了铅似的身体向前走着,眼前出现了——也不能说清楚那是什么,那一团闪烁的东西在四周浑浊的空气当中是那么诱人,白露伸出了她几乎不能动弹的手,轻轻触动了那忽上忽下的晶体。
“叮——叮——咚!”那些亮着闪亮的小家伙,就像活了一样,围着她转圈圈,时而聚集,时而散开。白露下意识的抽出了她最引以为傲的一把剑——紫霄剑,她盯着那些会发光的小家伙,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寻找突破点。
白露挥动着那带有紫色瞬移粒子的紫霄剑,霎时间,白露消失不见了,原地只留下几粒紫色、飘在空中的粒子。
白露一脚踏在那些发光的小家伙身上,抓起紫霄剑就是一顿乱捅,可剑一捅进去剑捎却从另一个地方出来了,反复多次,都是如此。
白露有些绝望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跑来跑去已经消耗了她太多体力和氧气了,她眼前的这些会浮动的小白点儿,都好像向她涌过来——“可能是缺氧造成的罢。”白露自我安慰道,这些话他可都说不出口——讲一句话实在太费劲了。但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那群光点就像按了个按钮的榨汁机一样,慢慢的旋转着向她靠近,“叮——叮——咚!”那光点一边动还一边发出类似铃铛,就是金属敲击后才有的声音,这种声音对于平常人来说也许不值一提,但是如果转到白露耳边——这种危机的情况,那就是死亡,在金属敲击的狞声中逼近。
近了些儿。
又近了些儿。
白露几乎要发自内心的、那种渴望的迫切地喊出来了,白露咬着牙,用手抵住那些光点,试图把它们往外推一些——一切都是无用功,它们不仅没有出去,反而缩小快了些。
白露努力着,努力着,她那俊俏的脸上全是汗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她因为过度摩擦,而沾满汗上的鞋子上。
终于,她放弃了,彻彻底底地放弃了。
她软塌塌的倒了下来,视目模糊。更绝望的是,那幼童的声音又开始在空中回荡着,回荡着。
“她到底是谁呀?是谁呀?我到底在哪儿?在哪儿啊?”白露用她劳累的身体发出最后嘶哑的感叹。
一只双翅透明的蝴蝶闯入了白露的视野,它竟然能穿越那些几乎不可能穿过去的小白点——至少白露不能。
那蝴蝶停在了白露僵硬的手指上,又飞了起来。它贴着只有半个手臂那么宽的四周飞了一圈。那些光点似乎畏惧这蝴蝶——它飞近一点儿,光点就退后一点。
那些光点在蝴蝶的驱赶之后——的确最后了不少,但并没有退下的意思,在边缘形成了一堵透明而无比的真实的墙——跟之前那群会发出声响的小白点迥然不同。
蝴蝶翻腾着旋转着,她的身后留下了一长串亮晶晶的尾痕,白露看得很有些痴迷了:真是多么美好的事物啊!就在她小时候,也未曾经历过的美好,现在只有一个孤寂的地方出现了——这很是令她欣慰。
在空中悬停了几秒的,晶亮的尾痕,现在想雪花一样飘落下来,不,比雪花更美!
它们纷落下来,落在白露脚下的地上,欣欣然然地,像刚睡醒似的,在地上发出小芽来。
白露感到惊奇地一步步后退,碰到了四周的墙壁——现在不一样了,柔轻得似水,让人很舒服。
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静如水面的壁——手指刚一碰,便像水纹一般一点一点地扩散、张大开来——这足以安抚她凌乱、慌忙的心灵,让她感到十分治愈。
她转过身来,那些芽儿长得飞快,一簇簇白色的花朵显现在眼前。
白露认识,那叫桅子花
那是她小时候最喜爱的花。
嗯,那棉絮般的花朵就在那儿,在那儿传来阵阵花香;开了,戴着刚开雨露的润湿,那发缕缕,略一带甜味清香,白露细细地看看,轻轻地嚊着,很惬意。
她沉浸,沉浸的不仅仅是初开的花香,还有一丛内心青春倏然唤醒的洁白
蝴蝶,悠悠地飞着,那树,那花,那人,都流淌着自然的本真与高贵。
栀子花,镌刻进她自己生命的年轮。
她厌倦日子的琐碎,越发无奈与无聊,有这样一抹亮色,放在她心间,唤她苏醒——她会记住有一朵洁白的花,在心田等她来。
“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了吗?”白露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随手揽下一小把栀子花戴在头上,“不过这样好像也挺好。”
“你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了。“当然不会,对待叛徒就应该用最‘亲切’的方法。”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们的前面是一个显示屏,白露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不过我又觉得有些奇怪,那是讨厌的蝴蝶从何而来?”“就是要不然那个叛徒早就死在异空间的虚幻之地中了。不过,早死晚死都要死,看着办吧。”在那个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显示屏亮着微弱的光,根本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脸,只是那两个人转头对视,相视一笑。
白露摆过头去,又打量起墙壁来——墙壁非常光滑,仿佛是一面镜子,镜中有一个同样的自己——不,不一样!白露皱起了眉头。她那异常清秀的脸上,又多了几分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