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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大爱,舍弃小爱

十八岁的碧落:落尽繁花

神界,王宫

走向黑暗的人,等待他的有两个结局:其一,被黑暗吞噬;其二,化作明灯……

她的姐姐——花落樱是一族之主、一界之王,却甘愿为她被恶人摆布。

从小到大,她没少依赖过她,但是在十四岁那年她不明缘由就断定是她杀了姐夫,自此离家出走。

如果不是白长老,你还要瞒我多久,姐姐……

推开门,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扑面而来。已经如此严重了吗?花落栀发现黑暗深处一双猩红色的眸子盯着她,开口之间仍有迟疑:

花落栀殿下……

还来不及反应,她便感觉喉部被掐住,整个人被硬生生地提起。

花落樱何人?

花落樱看着她挣扎的模样,心不住抽搐了一下,却满脸冷漠。

花落栀殿下,我是……落栀啊!

花落栀被掐得喘不过气,窒息的痛苦逐渐占据了脑海。自己要死了吗?死在她的手上……

柳叶眉微蹙,花落樱冷漠无情的盯着手中的“猎物”,像是在欣赏一场没有背景音乐的舞台剧。

将她的表情一览无余,花落栀像置身在万年冰窟中。她狠下心肠施法,掌风卷向花落樱,反被她轻易躲过。与此同时,花落栀挣开她的束缚,退到了几步外。

微观四周,花落栀掂量了一下胜利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眼下,只能搏一把呢。

她取下一直簪在发髻里的簪子,簪子白里透粉,几朵栀子嵌在簪身,含苞欲放。

此簪名“心雲簪”,乃暄笙族第二大法器,与玲珑金簪并称为“心玲二簪”,拥有净化能力,乃“神界三簪”之一。

心魔,即执念。一个人的执念越深,他的心魔也就越强大。从始至终,能使花落樱耿耿于怀的只有那件事……

花落栀默念咒语,心雲簪射出的光芒刺破一方黑暗,点点迂回萦绕的荧光,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八年前,花茯重病,花落樱听说天莲雪山上的凌萱草能救父亲,便只身前往寻找。途中,她遇到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男孩,他似乎也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

下山途中,正逢风雪肆意,她与小男孩不得不在山洞里憩息一夜。

半夜,雪停了。她却发现凌萱草失了踪影,怒气冲冲地跑出山洞,只见小男孩正蹲在月光下俯视什么东西。也许是处于愤怒,也许是出于其他原因,总之在没有询问缘由的情况下花落樱果断地结束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半年后,她从藏书阁里得知:凌萱草是雪山圣物,需月光滋润来维持生机。

由于一时的冲动,成了她心底永远跨不过去的那道儿坎。

当初的一切一帧一帧闪过脑海,花落樱满面痛楚,抑制不住四溢的黑雾,手攥成一团。

见状,花落栀以为成功呢。黑雾中突然银光乍现,她微微侧身躲过了看似无力实则致命的一击。

按下葫芦浮起瓢,她却因为分神被花落樱一拳击中,重重地撞在墙上,心雲簪也随之落下。

看着眼前倒下的人,花落樱心如刀绞。她一直以为自己没了心,为何会感觉到痛苦?抬起手擦过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她指尖。她在哭泣,为她而哭?

心雲簪突然辐射出刺目的白光,落进了花落樱的眸中,猩红色的眸子顿时恢复本色。

……

桌上的烛火摇曳,桌前的男子正在批阅文件,身后的少女默默翻看一本书籍。

“咳咳咳——”

男子忽然咳嗽起来,少女便急忙倒一杯温水递给他。男子揉了揉她的头,口中说着“没事”。但是少女知道他的病很重很重。

“父亲,您……还有多长的时间……?”

作为一个女儿,少女不知道自己如何有勇气说完整句话,但她的确是这样问的,男子也是这样回答的——

“似乎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那您……”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制止了她没说完的话。少女往门外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后垂眸问道:“您走了,暄笙族怎么办?”

漂亮的眸里噙满泪水,少女抿紧嘴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泪水依旧肆无忌惮地落下来。

轻叹一声,男子把少女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似得拍拍她的后背:“阿樱,别哭。你是姐姐,需要勇敢。”

“可是……”少女沙哑着嗓子喊道,一开口泪水便潸潸落下:“我不要你走!母亲已经去世,为什么你也要抛弃我们不管不顾?!”

沉默良久,男子斟酌着抽回手,厉声呵斥:“哭哭啼啼,这就是新一任宗主该有的样子?”此刻的他与刚才判若两人。

少女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止住了抽噎,泪光闪闪地迎上男子冷峻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是因为成长: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便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公主呢。

“落樱,你是我花茯的女儿,你是新一任暄笙族宗主,你不该如此娇贵脆弱。”男子语重心长道,在烛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扑朔迷离。

少女撇了撇嘴,极力掩饰心里的不满。

“巾帼不让须眉,你今年刚好十七岁,却已经拥有与一族宗主抗衡的能力,这是许多同龄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

“父亲,这并不是您的真实想法。”聪敏的少女读出了弦外之音,冒犯道。

男子苦笑,他怎么忘了呢,他的女儿经历的变故太多,已经开始了解世间的人情世故。她也应该明白——无心一身轻。

“如果我也走了,便只剩下了你与阿栀。我本应该将守护妹妹的重担交给你,但我不行。”

“为什么?”少女追问,妹妹是她最后的亲人,如果连她都无法守护,那么她的存在有何意义。

“宗主很难做到两全其美。阿樱,妹妹固然重要,但你的职责远远胜于妹妹的分量。”

面对男子的苦口婆心,少女不予理会,她相信父亲会给她一个恰当的理由,而不是空谈“小爱”与“大爱”的道理。

“如果你无法成全‘大爱’,那么‘小爱’你也会失去。”

花落樱父亲……

花茯去世前一晚,谁也不知道她与他的谈话持续到深夜。那一夜,作为一名父亲的花茯系统阐述了宗主的职责以及……大爱无疆。

但是,牺牲妹妹得到的和谐安宁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房间里的黑雾逐渐散去,花落樱拾起心雲簪,手刚刚触到花落栀的肌肤,整个人都惊呆了!

彼岸花毒!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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