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篇:卑微

昏暗的房间里，女人坐在梳妆台前，镜子倒映出女人的面容，美丽的脸庞此时扭曲的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苏玉宁无霜，是你自己的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苏玉宁为什么那个女人死了，而我还要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了，哪里，哪里，啊！给我去死！

苏玉宁大手一挥，衣袖带倒桌子上的首饰盒，婢女闻声进来。就看到地上狼藉一片。

"夫人，夫人息怒。"

苏玉宁把地上收拾干净，然后滚出去，今日之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否则……还有，把两位小姐叫过来！

"是！"婢女不禁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的收拾好东西，立马小跑出去。

苏玉宁哼！

无霜和楚灵瑶进来时，屋里早已恢复如初，哪来想象的出这里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呢？

无霜母亲，听说你找我？

苏玉宁嗯，霜儿，你这几日练习的怎么样了？

无霜女儿觉得自己练习的还好！

苏玉宁那就好，皇后寿宴在即，我会带你们一同出席。到时候别丢了将军府的脸。

无霜是。

楚灵瑶是。

"夫人，窦姨娘求见。"

苏玉宁不语，内心冷笑，"呵，那个女人果然按捺不住了。"

苏玉宁让她进来吧！

窦靖兰见过姐姐。

苏玉宁看着穿着鲜艳的窦靖兰，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窦靖兰一进来就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没看到苏氏的神情，但无霜却看的真真切切。

苏玉宁你怎么来了，有事快说，若是没什么事就走吧！

苏氏的话里透着淡淡的疏离。

窦靖兰姐姐，子亭今日就要回来了，后天去宫里为皇后祝寿，我希望姐姐可以……

窦靖兰可以在皇上面前引荐他吗？

苏玉宁这……不是姐姐不帮这个忙啊，你也知道，子亭的身体不太好……咱们将军府世代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妹妹莫不是想让他做个文官？这也不是说不可以，可是他从出生就被送到山上了，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

苏玉宁故作为难的看着窦氏，满脸惋惜。

窦靖兰姐姐，子亭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希望姐姐成全妹妹的心愿。

窦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衣袖上沾了尘埃，头发散乱，哪还有平时的骄傲呢？

窦靖兰姐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阿兰给你磕头，你给子亭一条活路吧！求求你了，姐姐。

苏玉宁哎，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快起，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就算妹妹不求我，我自然也会帮妹妹的。毕竟，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苏玉宁温柔的笑着，柔柔的向前走了两步，扶起窦氏。无霜不知怎么的，听着苏氏的话一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窦靖兰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妹妹无以为报，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姐姐的恩情。

楚灵瑶无霜姐，快走了，发什么呆呢？

无霜哦哦，这就来了！

无霜母亲再见！

无霜匆匆给苏氏打声招呼，就走了。

楚灵瑶无霜姐，你知道楚子亭吗？

无霜她比你大两岁，你该叫他哥哥。听说被视为不详，所以从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山上去了。

楚灵瑶哦哦，怪不得我没印象。切！不过窦氏那个女人不怎么好，他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无霜呵呵，窦氏是窦氏，他是他，就算中间有着血缘关系，也不能这样绝对的否定一个人。

门口突然热闹了起来，婆子丫鬟都在门外侯着，人声嘈杂。无霜记得今日楚奕枫要回来，但没想到时辰提前了，就拉着楚灵瑶一起去迎接。

楚灵瑶大哥。

无霜大哥。

楚奕枫无霜，灵瑶，你们都长那么大了啊？

无霜大哥，你都走那么多年了？我们肯定要长大了啊。

楚灵瑶对啊，大哥！我们现在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楚奕枫哦？是吗，看样子瑶瑶和霜儿都长大了，不需要大哥保护了。

楚奕枫故作伤心，黯然神伤的样子逗笑了二人，兄妹三人说笑着进了院子。

楚奕枫把带回来的东西给大家分了一下，待了一会就被楚将军叫走了

楚灵瑶和无霜要去准备进宫用的衣裳和首饰，就打算去街市逛逛。本来想叫刘婆子和她们一起，没想到刘婆子没在府里，二人没多想，就一起出去了。

量衣阁虽然是情报收集站，但里面的衣裳确是称得上天下第一，许多达官贵人都去那里定制衣裳。

而那里的绣娘也是从小培养的，绣娘虽少，但刺绣的质量自然不用多言，但也因此每天做出的衣服也是数量有限，能穿上量衣阁的衣服，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从量衣阁出来，二人打算再去首饰店逛逛。

楚灵瑶无霜姐，你看，那不是刘妈妈吗？

顺着楚灵瑶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个蓝色背影，无霜还是一眼看出那就是刘妈妈。

无霜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楚灵瑶啊？这不太好吧？

无霜没打算和楚灵瑶商量，拉着楚灵瑶直接跟在刘婆子身后，她这俩日隐约感觉刘婆子不对劲了。

无霜没告诉楚灵瑶，她昨天在刘婆子的手帕上发现了一个刺字，本来在手帕上刺字也没啥，但那是宫里御用绣娘特有的绣法，一般人不会轻易得到。

萧然和若流殇从量衣阁出来，若流殇有些饿了，就拉着萧然去吃饭，萧然不想去，若流殇不放手，俩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半推半就在大街上走着。

若流殇眼尖的瞥到无霜和楚灵瑶，放开拉着萧然的手，故意撞了上去。

萧然还没反应过来为啥突然放手了？无霜也有些懵，好端端的走着咋突然被撞？

无霜若流殇？！你……

无霜话说到一半，连忙看向前方，果然，人跟丢了，无霜此刻很生气，再一转头，看楚灵瑶那一脸羞涩的模样，更加想打若流殇一顿了。

若流殇也感受到了她的怒火，立刻躲在萧然身后。

萧然看着她气冲冲的模样，笑了出声，若流殇有些惊讶，这还是他认识的萧然吗？

萧然平时也是笑的，不过那笑不达眼底，要不是轻佻的笑，要不就是嘲笑对手的不知死活，可这次若流殇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宠溺！没错，是宠溺！

无霜看到他的笑更气了，出拳砸向他身后的若流殇，楚灵瑶有些担忧，她可不想看到梦中情人被打。

与此同时，萧然拦住了她的拳头。楚灵瑶轻叹了一口气，不过也连忙上前。

楚灵瑶放开我姐的手！

萧然动作轻柔的放开她的手，楚灵瑶揉着无霜的手。

楚灵瑶姐，你疼不疼？

无霜心想，还算这小妮子有良心，没被色相冲昏了头脑。

无霜我知道你，那天在将军府中我们见过，你非要护着他是吧？

萧然挪开了步伐，还给了若流殇一个凌厉的眼神，若流殇明白，萧然是警告自己不准出手。不出手难道要挨打啊？他又不是傻。自己故意撞无霜还不是为了他的幸福，他竟然为了讨好老婆这样对自己。

不过，如果自己打了无霜的话，恐怕会被萧然打的更狠了吧，若流殇越想越委屈，眼巴巴的看着萧然。

萧然你看他这身形那么单薄，怎么挨得了你几下捶打。

若流殇配合的装了一下柔弱。

无霜你在说我委婉的说我暴力吗？

萧然自然不是，姑娘长得那么好看，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有损形象，我回去以后自然替你教训他。

萧然我们要去吃饭，既然因为我们让姑娘跟的人跟丢了，姑娘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吧，也好让我们赔个不是。

楚灵瑶好呀！

无霜你怎么……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