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

晏清儿师尊？你怎么了？

等晏清儿跟着秦无炎回到屋内，这才发现了秦无炎的不对劲，看着秦无炎的背影，忙追上去出声询问，她的声音本就有些低，如今还刻意放轻放慢放软了，倒真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在向主人撒娇似的。

秦无炎无事，早点休息吧。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秦无炎的房门前，秦无炎推门而入，没有多看晏清儿一眼，留下一句话，便关门了。

夜幕降临，到处都是虫鸣的声音，浓郁的夜空中，如宝石般镶嵌着几颗星星，喧闹了一整天的山间，逐渐安静下来。

不知何时，晏清儿昏暗的卧室内多了一个人，一道黑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而那张大床上，晏清儿正沉沉入睡。

借着月光，秦无炎能清晰的看见，晏清儿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几滴泪珠，她仿佛委屈极了般，小嘴微抿着，眉头也是紧紧皱真，睡得很不安稳。

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秦无炎的一双眼就没离开过床上的人，视线贪恋的将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他的眼底透着些许的疑惑，就是这个人……

就是面前的这个小人儿，竟然能影响他至此，害得他辗转难眠，秦无炎笔直的身躯不自觉的弯了弯，垂身慢慢向她凑近，浅浅的呼吸打落在晏清儿沉睡的面容上，秦无炎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长长的睫毛又密又翘，上面沾染着晶莹的泪水，有几根还湿漉漉的黏在脸上，秦无炎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来，指尖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液体抹下，鬼使神差般塞进了嘴里尝了尝。

很涩。

很苦。

却又……很甜。

秦无炎这到底算什么……

微微抬了抬眼，乌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肩膀处滑落，坠过脖颈最后到达晏清儿的身上，顺势在床侧坐下，怔怔的望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头发，秦无炎的内心一片混乱。

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底算什么？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竟然会影响到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肆意的生长，远远的超出他的控制，秦无炎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异常的烦躁和不安。

自重生以来，秦无炎一直都保持着淡定自若的状态。

可唯独对于晏清儿，唯独对这个异数，他总有那么一刻，会不受控制的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比如救了她，比如收她为徒……他所有的变数，都是因为她。

秦无炎清儿。

无意识的帮她将脸侧的发丝绕去耳后，如同情人的低喃，秦无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她的脸颊。

秦无炎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他低低说道，视线略过晏清儿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划过五官，最终停留在她漂亮纤细的脖颈处，她是如此的羸弱，好似一个用力就能碾碎。

是啊……只要他用力，这个总是能影响自己情绪的人，就再也不存在了，那些意料之外的变数，会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只要他用力……

仿若魔怔般，秦无炎的手慢慢移到晏清儿的脖颈上，这一刻，秦无炎的内心忽然升腾起一抹可怕的戾气。

秦无炎要是没遇见你就好了。

轻柔的嗓音里满是浓浓的眷恋，那冰冷如蛇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深陷在血魔的诱惑之中，在这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

秦无炎碧瑶……

在秦无炎就要用力的那一刻，碧瑶的身影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打断了秦无炎的动作，秦无炎缓慢的垂下眼睛，唇瓣蠕动着，声音融在夜晚嘈杂的蝉鸣声中明明灭灭。

突然，有一滴液体滴落在秦无炎的手背上，分明是温热的触感，却像开水一般，直接将他灼伤。

那是……他的眼泪。

混乱的脑海中突兀的冒出这样的念头，几乎在同一时间，秦无炎便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晏清儿师尊？

一声轻轻柔柔的呼唤唤醒了秦无炎，看着正一脸信赖的看着自己的晏清儿，秦无炎突然醒悟，当初自己收晏清儿为徒，仅仅是因为珍惜晏清儿身上的率真和善良，只因为这是他身上从来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