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间里又和天涯刚清醒时一样寂静了。但是,这似乎是繁华之后的寂寞。对天涯来说,这种安静竟然如此不可忍受,但是他能找到理由要求院长留下一一吗,甚至连看一眼她都是无法开口的。仅仅是因为给伤者输了血吗?要求一些回报吗?这种鄙薄的请求天涯是如此不耻,他有苦说不出。
他反复回忆从昨晚开始的这段经历。那个一直仅仅限于梦里出现的月光女孩———天涯在心里一直这样称呼她,就是院长的女儿吗?或者仅仅是巧合?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她的呼救如此明晰是对着他发出的,之后的一切几乎是不暇思考做出的下意识行为,到现在天涯反而对那朵急救三色花是否真的出现过在梦里保有怀疑,不会是自己也参与了一个不可思议故事的编写吧!
真的,没什么能确认月光女孩就是一一,除非,天涯想,除非在梦里能得到确认,梦里的一切来自于何方呢,难道不可能是自己为自己编排的故事吗,美丽神秘的女孩,可能是过往的人生太寂寞,自己为自己制造的心灵伴侣吧,她一直不肯以一个具体形象出现,大概也是心灵的倾诉不需要。
天涯试图说服自己不要想了,但是,他辗转反侧,已经无法继续躺着休息。一一移动走之后的病床,还有因为长时间不动被压出的人形。
天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一曾躺过的病床,他仔细的打量面前这个自己每天都要面对的普通抢救床,仿佛它有某种珍宝在吸引他。
天涯这是什么呀?
天涯拉扯着被角时,被一抹清透的蓝色所炫目到了,他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面前的蓝,就好像秋季高远的天色,当暑期的闷热终于消除,舒爽的清风送来阵阵清凉,天色就格外的蓝,天涯面前这一块不规则的蓝色,恰如一小块秋天的深蓝天空。
天涯伸手将它拿起,竟然有些温度,并不像一般玉石那样冰凉。它的外形有点像一片银杏树的叶子,厚度只有两厘米,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它都是清透的天空蓝,似乎具有无限深度。
天涯握住它,掌心一热,眼睛竟然有一层雾气,似乎,它终于找到家,它生来就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