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新铺好的一条水泥路上,一辆价值不菲的私家轿车缓缓向前行驶,惹得坐在路边乘凉的人频频回头。
小路旁边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了阳光,徐奈清靠在车窗玻璃上,漫长的车程让她脸色变得苍白。
耳机里的音乐还在不停歇地循环着,入眼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几只棕扇尾莺在空中盘旋鸣叫。
明明是怡人的风景,但徐奈清没有半点心情欣赏。
父母离婚后又各自组成新家庭,她就像无用的垃圾一样被丢到乡下的外公家。
司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才发现已经到了。
开门下车,外公在门口坐着等她,也许是等的久了,已经阖上眼睡着了。
徐奈清从司机手里拿过行李,神色恹恹的说:“我到了,李叔,你回去吧。”
“等会……”李叔从车里拿一个小包递给徐奈清,“这是你爸给你的钱,这边偏僻,也没什么银行,我给你兑了现金。”
“给你安排的学校在县里,开学了你直接去报道就好了。”
徐奈清翻了翻他递过来的学校简章,垂了眼,鼻腔里哼了一声。
李叔也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叹了口气:“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拍了拍她的肩膀,李叔就离开了。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模糊,徐奈清拖着行李箱过去轻声叫醒了坐在竹椅上的老人。
“哎呦,小清来啦!”
外公拄着拐杖站起来,脸上笑意满满。
乡下大多都是土砖房,唯独外公家是个二层的小洋楼。
据说外公年轻时在村里算的上是有钱人家。
外公住一楼,而徐奈清的房间在二楼,有个小阳台。
她倒在嘎吱响的木床上,两眼茫然的看着床头雕刻的花纹。
从繁华的大城市到偏僻山区的乡村,突变的生活让人无从适应。
徐奈清将脸埋在了枕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偶尔传来的闷声呜咽与颤抖的肩膀泄漏她的情绪。
过了许久,徐奈清才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走到阳台上吹风。
许是这栋房子所处地势较高一点,只在二楼的阳台上,她就可以看的很远。
距离最近的一间土砖房旁边围着直冲云霄的柏树,门口的杂草修理的很干净,院子里种了三棵橘子树,结满了果,橙黄的橘子掉了一地没人捡起。
徐奈清撑着下巴靠在栏杆边,想着无聊也可以去捡橘子吃。
忽然一声响,一个穿着校服外套的男生从里面拉开门,无意瞥向这边,与徐奈清对上了眼。
徐奈清撑着下巴没动,淡定地回视,若有若无的打量对面的男生。
清爽干净的校服,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皮肤很白,眉眼深邃,鼻尖挺翘。
肆恣地眼神倒是让对方有些招架不住,男生慌张的走开了。
徐奈清翻了翻没有网络的手机,只觉无趣,回了房间补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醒来时房间里很昏暗。
徐奈清揉着眼睛下楼,外公坐在沙发上随电视机里的戏曲哼唱,桌子上的饭菜还未动一口。
“外公,你怎么不先吃,不用等我的。”
老人皱着眉,心疼摆在脸上:“坐了一路车,累坏了吧,没事,外公就想等你一起吃。”
徐奈清许久没有感受到关心,不由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