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病情

第二天，我带着极不情愿的你，来到了医院，你一直皱着眉头，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到了医院，也只是用手指指了一间牙科诊室，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了，我独自走进了这间诊室。

韩极冰医生你好，我是花落的丈夫，我想询问一下，我妻子的病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看着这个医生的愕然表情，我心里有数了，你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你的生命里有我的存在。

主配：牙医陈医生家属总算露面了，我还以为花落没有家属呢！病情是这样的，二十天之前，花落来我这里，说牙疼，我看了她拍的牙片，发现里面有个肿瘤，边界不清，意味着是个恶性肿瘤，配合后来的血液检查，确定这是牙龈癌，当时只有0.5公分大小，一个星期以前，花落来开止疼片，又拍了一张牙片，那个肿瘤已经1公分大小了，生长速度极快，抽样检查的结果，是晚期扩散，再不来手术治疗的话，存活期就很短了，可花落这个人太倔强，每个星期来开止疼片，也不肯手术。

医生详细说了你的病情，我的心碎了，到了这个地步了，肿瘤生长速度那么快，你还是不肯治疗。

韩极冰我妻子，体质特殊，没有对她很有效的麻醉药品，如果接受这个手术，她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会很疼吗？

我的声音忍不住哽咽，那样的手术，你愿意坚持下来吗？

主配：牙医陈医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以前花落在我这里看牙，是我见过最不怕疼的病人，我还以为是麻醉药品对她特别管用呢！原来那些局部麻醉，对她根本没有效用。

就连你的牙医也从来不知道，你的体质特殊，看到这间诊室里的诊疗床，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忍着疼痛还在微笑的你，从不服输的性格，你根本不会好疼，谁又能知道，麻醉药品对你无效呢？

主配：牙医陈医生我只能说，如果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接受这个手术的话，我没有见过能承受得了的病人。但是这种癌症，扩散到其他器官的速度很快，如果不及早的手术切除，后果是无法想象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劝劝花落，我给她看牙五年多了，不希望这么乐观的一个人，逃避治疗下去，如果放任不管，最多一年半的生存期。

这样残忍的结果，这样常人无法接受的痛苦治疗，你愿意来治疗吗？我们后半辈子的幸福，居然是这样的短暂。

韩极冰我会劝她来及早手术治疗的，谢谢医生告诉我这些，我能多问一句吗？手术治疗以后，我妻子的生存期……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生存期，好痛苦的三个字，一生的等待，换来了你的生命走到尽头。

主配：牙医陈医生情况好的前提下，五年生存期是有可能的，百分之二十的这种病人，能够度过五年生存期，再长，我就真的没有听说过了，这种病，说句实在话，太残忍了，扩散速度太快，手术是要经常做的，还要配合化疗和放疗，花落的性格，大概很难劝说吧？

五年，还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能有五年，你需要一个奇迹了……

韩极冰很难劝说，不过我会尽力的，谢谢您！

我转身离开这间诊室的时候，眼泪都已经滴到地上了，无法接受我们期盼的后半辈子，幸福只剩下了五年时间，你说的对，我们剩下的，只有痛苦。

花落现在死心了吗？我们回家吧！

你看到我流泪出来，居然是这样的淡定，好像生病的是别人一样，你根本没有打算治疗。

韩极冰宝贝，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你选择一年半还是痛苦的治疗当中，我们能有五年的时间呢？

花落问我来不来手术？不来。人生苦短，该受的罪，我都已经受够了，何苦给自己再找痛苦呢？这种病我上网查过，手术连着手术，每一个手术，都有可能让我的生命终结，我何苦去理这个病。

你回答的那么干脆，甚至都不等我问出问题，你早就已经想好了，逃避！

韩极冰可是宝贝，这是生命啊！我们相爱了二十三年了，结了婚了，你就不想多陪我几年吗？你的求生意志顽强，我知道你能挺过来，为我创造一个奇迹好吗？

我尽力耐心劝说着你，看到你没有笑容的脸上，目光中神色微动，你也舍不得，舍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花落先回家吧，这件事情很大，不是我们两个在医院就能商量出来的，我需要冷静。

你的冷静方法，一直都是个奇葩的方法，这次你是打算考虑多久？我很怕你会在冷静过程中感冒。

回到家以后，你给自己泡了一杯碧螺春，只穿了一套单薄的丝质睡衣，就端着那杯茶，坐到了别墅院子里的椅子上，这就是你的冷静方法，恐怕只有冷，没有静。

依稀记得很多年前的时候，你的七哥曾经嘲笑过你，说你在大年初一，北方的那个院子里，第一次用这种方法冷静的想问题，一想就是三天三夜，你的七哥都怀疑你的脑子没了，我也有幸，能够亲眼看到你的这种冷静方法了。

我只觉得你很冷，不知道此刻，在大冬天的院子里，一动不动坐着的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冬天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