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问完之后,林若梦收起脸上的笑容,伸手将罗浮生拽到桌前坐下,然后打开汤盅的盖子,木着脸道:
林若梦“喝吧,喝完了我就走,绝不烦你。”
她说着绕过桌子坐到了另一边,头微微别着,将将露出半张脸来,竟是一眼都不再看过来。
汤喝了药也吃了,林若梦依言起身,没有半丝犹豫,手脚利落的将东西收进篮子里,口中却还不住的道——
林若梦“明天我还来,你记得开门,你要是不开我就翻墙进,大不了我多买几身这样的粗布衣服,反正不怕脏。”
她说着头也没回的出了屋,临走时竟还不忘将罗浮生的院门关严实。
屋内,罗浮生背对着院门坐在桌前,一只手虚虚搭在桌上,一手抚在膝头,就那么坐着,久久不曾动弹。
院子里,叽叽喳喳的玩闹与争吵全都随着佳人的离去而消散干净,余下的,除了几缕清风便是稀疏的鸟叫,着实寂静的很。
又过了些许时候,胡奇慢吞吞的从楼上下来,斜着眼睛觑了一眼坐在桌前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罗浮生,而后又探头探脑的看向屋外,片刻之后,笑着长长叹了一声,半真半假道:
胡奇“千金易得,真心难求,尤其是在这个世道里,又有几个能同甘共苦的呢?所以啊,罗浮生,你很幸运,这个女人很好。”
罗浮生“她一直都很好,只是我没福气。”
罗浮生说着给自己倒了杯冷水,而后一饮而尽。
十日之期,转瞬即过。
这天傍晚,马斯南路的付公馆内灯火璀璨,歌舞升平。
梨本未来身着黑色暗纹织锦旗袍懒洋洋的倚在二楼的扶栏处,脖颈间火红的宝石项链耀眼的很,她低头看着楼下如水般的人流,笑容像樱花一般娇艳。
梨本未来“林先生这次没来?”
她说着转过头,伸手从一旁路过的侍者手中的托盘里拿过两杯香槟,而后将其中一杯递于面前之人,轻声笑着开口道:
梨本未来“可是因为林氏最近诸多的琐事?”
林若梦“并非如此,我大哥不胜酒力,素来不喜这等场面,看我在家闲着无聊,便叫我来赴宴,好分一分他的担子。”
来人正是林若梦。
她端着酒杯微微笑着,雪白娇俏的脸上满是和气,可言语间却滴水不漏,仅是三两句便将黎本未来的探究之词堵得严严实实。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事情她还是办得到的。
林若梦笑着抿了抿酒,而后很是随意的拢了拢鬓角,乌黑的发丝柔柔的打着卷衬得发间那金色的芙蓉花越发的耀人眼目。
她今天的打扮很是下了份心思,与往常很不一样。
一身雪白的桑波段提花旗袍乍一眼看上去并不十分惹眼,但却很是雅致温柔,就像她领口上别着的珍珠扣子一样,温润而又细腻。
她与黎本未来站在一起,一黑一白,一个美的侵略,一个美的包容。霎时间便衬得场内大半女眷都失了几分颜色。
梨本未来“咦?候先生也来了?”
梨本未来说着撑着栏杆往下看,不知看到了什么,脸上竟露出了些许柔媚的笑意来,更衬得她那张脸越发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