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
鸟儿排着队站在细细小小的树杈上,一个挨着一个,圆圆润润的,远了一看还以为是一排圆鼓鼓的毛球,煞是可爱。
洪正葆起了个大早,许是因着多梦的缘故让他看上去有些疲惫,他轻轻捏了捏眉心,拿过一旁晾好的茶水徐徐饮下,苍老坚毅的脸上竟难得露出几分虚弱。
云叔自门外而来,带着一脸的忧虑与担心,走到了洪正葆的身旁,洪正葆看着他那副模样便知没什么好事,于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声音冷淡道:
洪正葆“怎么,许家那小子又来寻晦气来了?”
云叔“老爷,这次许军长来者不善啊。”
云叔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方手帕来,手帕包的严严实实的,中间还略略鼓起,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一般。
云叔将东西递给了洪正葆,洪正葆接过帕子打开,只见那雪白的帕子里包着点零零碎碎黑色残渣,洪正葆看着不禁心生疑惑,拈起一点送至鼻尖——
洪正葆“这!怎么会?哪里弄出来的?”
云叔“码头上......”
云叔说着顿了顿,又道:
云叔“而且是......二当家的地界里搜出来的。”
洪正葆闻言握着东西的手猛然一抖,帕子上漆黑的膏体因为见了风的缘故有些干裂,随着微微的颤动散开了些许残渣。
他已经因为一次软弱而连累罗浮生了,这次难道还要因为自己的一时惧怕而放弃他吗?
洪正葆看着那帕子里漆黑的膏体,放在身前的手慢慢收紧......
相比起洪家大宅里紧张的气氛,医院这边倒是有几份轻松。
罗浮生终于在一番折腾之后肯好好躺在床上养伤,林老爷子也转危为安,林若梦也终于能把心放回原位好好的松上一口气,睡上一觉。
只是到了这时,林若梦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罗浮生的不妥,又联想起前几日他那般作为模样,不由得半边心疼半边气恼,只气得俏脸发红杏眼微瞪的看着罗浮生。
罗浮生此刻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垂头丧气,一脸低头认错的好模样,看上去竟是难得的乖巧。
他斜着眼睛偷眼看了看若梦,而后试探着伸出两根手指夹着若梦的衣角,轻声道:
罗浮生“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可我现在都好了,你看——”
他说着拍了拍胸脯,眼中露出了一丝求夸奖的意味来——
罗浮生“一点事情都没有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罗浮生这话说的可谓是相当软了,就连调子都比以前降了两度,最后三个字还刻意拉长了声音,很是软弱可亲。
可林若梦却听得翻了个白眼,拉着衣角往后退了退,未果。抬眼瞪向罗浮生,赌气道:
林若梦“你给我放开!”
罗浮生“我不!”
罗浮生理不直气也状的回答道,说罢他还很是过分的将林若梦的衣角往怀里拽了拽,颇有些威胁道:
罗浮生“除非你不生气了,要不我就这样缠着你,直到你变成老太太!”
林若梦“你讲不讲理啊!”
林若梦气道。
罗浮生“不讲,老婆都生气了我还讲什么理!”
侯力“我说......”
就在两人正在房间里吵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侯力一身风霜的站在门口,满脸牙酸的对罗诚道:
侯力“这是罗浮生?”
罗诚“......”
罗诚看着如此情状,不由得抬手捂脸,半响之后这才干笑道:
罗诚“侯三爷,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