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话语带着泪水一同落下,碍事的箱子被放在了地上,男人紧紧抱着女人,一众人热闹的起着哄。
楼上一众电影公司的人聚在小窗前,叽叽喳喳的叫着,做头发的师傅隔着人群往外看,没能看见两位正主,倒是看到了阴影里的一个人。
一身笔挺的正装,表情阴鸷冷漠,可不就是许星程。
相比起周围人的开心热闹,许星程的脸上只有一片冰冷的默然。
他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那热闹的中心,阴郁的眼底竟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活像个棺材里爬出来的活鬼,阴冷而又麻木。
许星程“走吧,绕路,那帮老家伙事情多的很,别迟到了。”
良久以后,许星程转身消失在了人群里。
洪林两家的婚事终于提上了日程,两家的两位长辈自上次一别之后终于又见了面,这一回两位老人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的真诚了些。
洪正葆是因为觉得罗浮生那次轰轰烈烈的求婚着实够牌面,不仅人的场子够了,钱的场子也是足足的,从那之后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说的听的都是那场求婚的场面,再没人记得‘洪帮二当家要去林家当倒插门’这等屁话了,心里自是高兴得很,笑容里也多了一丝真挚。
而林道山就更简单了,罗浮生不是许星程,别说没受过什么先进的思想,就是稍微拗口一点的诗文都不曾读过,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汉子为了求他的女儿肯在众人面前屈膝,这么重的情谊,他一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千难万难,两家的面子里子都相互过了关,合了意,接下来便谁都不拿乔了,毕竟这年头,兵荒马乱,谁都没有准话能保下一刻的平安富贵,除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没别的法子。
洪澜一改以往对林若梦的态度,亲亲热热了起来,去哪里都要叫着点她,闹得罗浮生好几天都见不到林若梦的身影,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凑到林启凯那里一起喝闷酒。
日子就这样如指头缝里的流水,匆匆过了去,转眼间就又是一个春天,但战事与暴乱并没有因为回暖的天气而有所消歇,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
大街上开着的店面渐渐少了,隔三差五的闹剧倒多了些,许星程手里握着兵,越发嚣张了起来。隔三差五的就要抓人。
洪帮和林氏倒是没什么影响,毕竟地位在那,许星程也不好动,倒是青帮,流年不利,着实有些倒霉。
堂口被许星程挑了,码头也被许星程查了,说是运了不该运的东西,钱阔海被当场打死,胡奇跑了,青帮一团散沙,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最后只得走得走,散的散。
想当年也是能与洪帮一较高下的人物,谁知,最后竟是如此下场,也是令人唏嘘。
洪澜的婚礼定在了阳春三月,正是绿柳抽条,红花含苞的好时节。婚前,洪澜拉着林若梦一起去最后一次试了试礼服。
宽敞的房间里,洪澜身穿白色镶珍珠的立领婚纱,长长的头纱拖到了地上,洪澜动了动,略略皱眉对身后的师父道:
洪澜“腰这块有点紧了,回头松松。”
她说完透过镜子看着坐在一旁的林若梦,看着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洪澜“你倒是轻松,等着吧,等你和罗浮生婚礼的时候,你也得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