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早已习惯自从三月初王宫解围后即频频发生的异闻,那段时间各处都不太平,每天都有人被逮捕或释放,各种关于叛乱期间的耸人听闻的内幕也接二连三的侵袭惴惴不安的市民。
“没有,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利夏安然自若的微笑着,“只是例行政务汇报。”
“太好了,希望我们回王都以前都别在碰到什么麻烦事,总算从那场噩梦中醒过来了,等到我们回到王宫,宰相大人一定已把那里修葺一新,再也不必担心可怕的事情发生……”莫雷津津乐道的规划着未来,没有发现利夏的眉头正在轻轻颤抖。
她又想起了那天醒来时所发生的事——
“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利夏尖声嚎叫,狂乱的抓起花瓶砸到站在门口的男人身上。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看着她,身上还是那袭染血的战衣,魁梧的身躯一动不动的耸立在不远处。
意识到他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利夏更加愤怒的叫喊:“你为什么不走?当初你就应该远远的离开这里,你不是从来都不想呆在我身边?是不是?你巴不得远离我,去尽你军人的义务!那你就远远的滚回边境去,我不需要你,你给我走——”
她把能扔的东西都朝他扔去,边哭边厉声控诉:“……你这个该死的男人,我在地窖饥渴难耐时你在哪里?克罗德绑架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道吗?如果米嘉丽来晚一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利尔贝那个畜牲他企图强奸我,克罗德差点对我毁容……”
想到这些,利夏害怕得止不住地颤抖,而门口的男人在听到这些内容时脸上的肌肉可怕的贲起,拳头似乎要捏爆了。
有一瞬间,他似乎想上前来,但被利夏砸的东西拦住。
“……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是你毁了我们的孩子,你让他死在克罗德的手中,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孩子……”
利夏筋疲力尽,忍不住泪如雨下。
听她提到流产的事情,痛苦立刻在男人的脸上溢开。
“这是怎么回事?”伊尔莎在女官的通报下匆忙赶来,看到情绪异常波动的我,连忙使眼色推走僵硬的杵在门口的男人。
“别哭,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利尔芬夏,你不是答应我要坚强起来吗——”伊尔莎坐到床边连声不断的安慰着她。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利夏的泪就是决了堤般止不住,她用了好几天累积起来的镇静在见到那个男人的一刻完全崩溃。
她怨恨他,怨恨他在自己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离开,那时自己是多么害怕,王宫被围的每一天,自己都在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中度过,谁能想到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从小到大,自己从没有经历过那么彷徨无助的时刻,一想到那些可能发生的恐怖事情,每一样都令她夜夜做噩梦。
利夏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坚强的面对一切,但是一见到那个男人,她就会想到肚子里流去的孩子,想到黑暗的七天中发生的一切。那对她来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痛苦从利夏疼痛的肚子中蔓延入心脏,揪心挖肺般难受。他不要再见到他,雷奥尼斯,他令自己痛苦,是的,他令她痛苦……
“公主,你怎么流汗了……”莫雷惊叫着拿出毛巾擦拭利夏的额头。
“哪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些疲倦。”利夏甩去头脑中那段刚刚流产后不久的回忆,转换话题说道:“对了,前几天你不是提到要给你的小侄子买满月礼物吗?明天我们一起去集市看看,我也要亲自挑选送给伊尔莎的新婚礼物。”
闻言,莫蕾一阵欣喜,连连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