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真是个好东西呀,自从俺和酒沾上了边,俺这辈子活得真是好滋润啊,好快活啊!俺过去一见了女人说话就语无伦次,满脸通红,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怦怦地跳得厉害。等俺一喝酒,俺就淡定多了,见了女人话也多了,胆气也壮了,在女人面前慷慨陈词,妙语连珠。女孩子们说你平常也这样就好了,显得很爷们。
一天,俺喝完酒回宿舍,听到隔壁女宿舍有叫骂声,而且越骂越凶。俺过去一看,只见俺单位的事务员小丽正被保卫科干事刀条脸儿骂得狗血喷头,一声也不敢吱,躲在墙角嘤嘤地哭泣。
旁边两个女孩也吓得不敢动。
刀条脸儿还带着两个帮手,留着小胡子,一个肚子上绣着鹰,一个肚子上绣着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俺听明白了,原来小丽和这个刀头脸儿处了几天对象,发现这人不是个正经人就不干了,和他提出了分手。
这小子恼羞成怒,借口花了他几百块钱,叫她给吐出来,如果不还,就把人带走。说着过去揪小丽的耳朵,摸小丽的脸蛋,小丽急躲,哭得更厉害了。
伙伴们护着她,也被那两个小胡子像提小鸡一样扔在一边。
三个人淫笑着,步步紧逼。
俺一看大喝一声:住手!
刀条脸儿瞥瞥我,说不管你事,闪一边去!
俺说她都花你啥钱了说说听听!
我请她吃了三次饭,统共200多元。
俺说这好办,既然是俩人吃,一人一半不就完事了吗?她那100元俺掏!说着俺掏出100元递给了他。
不成想,那俩小胡子不干了,说你他妈少管闲事!
其中一个上来就是一拳,幸亏俺躲得及时,这一拳打空了。
另一个小胡子火了,也挥拳向俺打来,俺借着他俩的劲,轻轻一推,那俩小胡子一个一拳打在对方的鼻子上,当时一朵鲜艳的红花盛开。
另一个一拳打在对方的嘴上,门牙立刻掉了一颗,也是血花怒放!
俺双臂交叉端在胸前,轻轻一笑:兄弟,还来么?再来哥可就不客气了!
这时一个姑娘说,你们快跑吧,别说你们三个,就是三十个也不行,他当兵时是散打冠军呢!
刀条脸儿一听,撒腿就跑,那两个小胡子也灰溜溜地跟着跑了。
原来小丽和那刀条脸儿总共吃了三次饭,没想到刀条脸儿还真不是个爷们,来算经济账来了!
呵呵,俺英雄救美,小丽频频向俺送秋天的菠菜,被俺拒绝了。
第一俺不能乘人之危,第二俺觉得俺和小丽也不太合适,俺不太喜欢她那儒弱的性格,尽管她长得很美。再说我们两家差距太大,她爸爸是个大官,俺爸爸是个地球修理工,门不当户不对。
俺到保卫科办事,刀条脸儿恶狠狠叫俺好自为之,不要管他和小丽之间的事儿,否则小心挨收拾。
俺说你一个小小的保卫干事能把我咋地?还小心挨收拾,真敢吹!
小丽说他没吹,他爸是大官儿,你还是要小心些。
俺喝酒就话多,喝酒就发威,什么领导不领导,小兵不小兵的,俺都不惯着,该说说,该骂骂,真是天老大地老二俺老三啦。
一天,俺看完电视正要休息,小丽来电话说,她今天在单位值班,发现有个蒙面人在偷东西,它给门卫打电话,门卫没人,而单位就她自己,她太害怕啦,让俺过去陪陪她。
俺说俺今天没喝酒,不能去。
她说那你快点喝些吧,求求你了!
没办法,俺只好仰起脖子喝了半瓶子套马杆,骑上车子直奔单位。
单位的锁虚挂着,俺进了门找到小丽,小丽说刚才还发现有人往外推东西呢,她吓得插上门不敢出去。
俺一听,说你插上门好好待着,俺去看看。说着俺打开手电四下乱照。
看样子是跑了,没有人么!
我把大门锁上,对小丽说,俺到门卫去值班,你好好地睡你的吧!
小丽瞪着惊恐的眼睛点着头。
俺迷迷瞪瞪正要睡着,突然有响动,我趴窗户上一看,就看见一个人在开门,旁边还放着小推车。俺大吼一声:哪里走!就和那人厮打在一起。
那人还有点功夫,一个老绊子把俺摔倒在地,还往我脸上攘了一把土,很快就跑了出去。
我擦了一下脸,好小子,身手还不错呢!俺活了这大岁数还没有人敢对俺这样呢,你还想跑!俺腿长,几步就撵上那小子了,一个老绊子把他摔了个狗啃屎,然后抡起俺这蒲扇般的手掌把他这顿胖揍,那老小子跪地求饶,突然趁俺不备掏出一支手枪来,对着俺说,再动就打死你!
我的天,这人怎么会有枪呢?俺毕竟当过兵,对枪俺是太熟悉了!这东西惹不得。俺赶紧举起了双手,心里也好怕啊,怕那小子手一哆嗦,一扣板机,俺的小命就没有了,俺还没结婚呢,还不知道和女人在一起是个啥滋味呢。
我发现他的手也在抖,万一抖不好走了火可不是好玩的,俺急中生智,飞起一脚把他的手枪踢飞,又一个大背,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骑在他的身上,两只大手左右翻飞,直揍得这小子不再反抗为止。我拾起手枪,对着天放了一下,乒的一声还真响了,没想到还真有子弹,我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渐渐地有些路人围了过来,小丽也把公安局的人叫来了,扯掉头套,手电一照,我的天,难怪有手枪,这不是我们保卫科的刀条脸么?
刀条脸狠狠地瞪了俺一眼,被公安押走了。
原来他让门卫回家他值班,他监守自盗,他是因为偷单位的铜棒卖钱而毁了自己前程的。
俺因为擒贼有功,被上级提拔为保卫干事。这样和小丽在一起的时候更多了,小丽对俺自然是疼爱有加,给俺织毛衣,给俺打饭加菜。望着小丽那秀丽的面颊,望着她那因为喝点小酒而更显得妩媚的眼神,俺们的感情升温了,她依偎在俺的怀里,说俺是她的大树,这辈子就靠俺了。
俺幸福死了,美女配英雄,对着哩!俺虽然被他们公认为是个武人,其实他们不知道,俺其实是个文人,俺从小就想当个像鲁迅那样的人,因为鲁迅和别的文人不一样,鲁迅是一个有骨头的文人,他的杂文像投枪,像匕首,他敢为人民鼓与呼!鲁迅是俺崇拜的偶像。俺把俺在部队报纸上发表的文章给小丽看,小丽更崇拜俺了,说俺文武全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俺走路轻飘飘,工作有劲头,俺现在才知道爱情是多么的美好啊!
突然有一天,俺被几个蒙面人一顿棍棒打昏在地,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在医院里。小丽在俺身边。
俺虽然浑身痛,有小丽在俺身边,俺觉得很幸福。俺的工作其实是很重要的,因为附近有好多老百姓就靠俺们厂子吃饭呢,自从俺负责了保卫工作,俺又组织了夜巡队,简直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有好些人放出风来说要把俺给废了,小丽说要不咱不干这个工作了,毕竟太危险了!
俺说领导相信俺,提拔俺,俺咋好意思说不干呢。
后来公安查明,对我搞袭击的是刀条脸的弟弟,为了替刀条脸报仇,纠集了几个地痞对我行凶。
小丽害怕了,一说起这些事她就嘤嘤地哭,说太可怕了,劝我离开。
后来,小丽的父母调到省城去了,小丽也跟着去了,临走,小丽说我等着你,我们相拥而别。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我们电话传情,相互倾诉相思之苦。俺终于有机会到省城了,小丽欢快得像个小鸟,一会儿领着俺到百货大楼买西服,一会领着俺去吃大排档,俺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有些晕头转向。
晚上,在俺住的招待所里,小丽说她可能是有了。
俺说别瞎说。
她说肯定是真的。
俺说真的假的明天到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俺们幸福的抱在一起。
第二天,俺们到医院一检查,果然是有喜了!
俺高兴地把她抱起老高,冲着满街人群打转。俺几乎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俺高兴得几乎晕过去!俺说我们赶紧结婚吧!
她羞涩地点点头,说得和他父母商量。
俺笑道:商量不商量还不是那么回事,我们都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他们就请等着当外公外婆好了!
小丽刮了俺的鼻子一下,说别那么得意,今天中午到我们家看看我父母,这一关还不知好过不好过呢!
我嘿嘿笑着,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小丽的家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毕竟是个大官,自己一家住着一座小二层楼,家具都很讲究,客厅很大,放着好几只大皮沙发。
保姆上了茶水。
俺向小丽的父母问过好,把俺和小丽精心挑选的礼品送上。
小丽的父亲长得很魁梧,身穿一身灰色中山装,虽然在屋子里,风纪扣也系得紧紧的。他目光犀利,额大嘴阔,梳个大背头,一看就像个大领导。

他简单地问问我和我家的情况后就全神贯注地低头看报纸了。
小丽的母亲对俺挺热情,问寒问暖地唠了一会我就告辞了。
因为单位还有好多事,俺只好连夜赶回单位。
第二天,俺打电话给小丽,问她父母什么态度。
小丽说她母亲乐意,他父亲不同意,现在正在僵持。
第三天我又问小丽,小丽说她父亲已经把她许配给军区首长的儿子了,说首长在省里和中央可都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答应人家了,得罪不起啊。
俺说你不会告诉他们就说我们已经有孩子了,不能拆散我们啊!
小丽泣不成声了。
我赶紧赶到省城去找小丽,俺想不行我们就私奔吧,俺不能让小丽受了委屈。
小丽家里没人,小丽单位也没人。
小丽单位的人说小丽被调到部队去了,致于哪个部队他们也不清楚。
俺又到小丽家去找,去了好几天,家里都没人。俺知道这是故意躲我啊!俺气啊,俺怒不可遏啊,俺又喝了一斤老白干,俺热血沸腾了,俺跑到小丽家叫着,吼着,俺让他们把小丽还给俺,没人理俺啊,俺生气,俺伤心,俺一怒之下砸了他家的玻璃,踢碎了他家的鱼缸,保姆报警了,俺被拘留,俺被遣送回单位,俺被撤销了代理科长职务。
原来一切是那么美好的东西怎么说没一下子就没了呢?小丽,你在哪里?我们的孩子在哪里?我悲痛欲绝!我真后悔让她回了省城!
俺万念俱灰,觉得干什么也没了兴趣,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色的,都是那么没有感情!俺借酒浇愁,俺觉得人这东西是最残酷的东西,本来两个相爱的人却走不到一起,非要人为地把我们拆散!比玉帝王母娘娘还狠毒啊!王母娘娘还允许七仙女一年会一次牛郎呢!
领导上看我整天精神恍惚,就停止了俺的工作,让俺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俺这么年轻就无所事事白拿国家的工资,俺问心有愧,俺不干,俺毅然决然地停了公职下海掏金!
俺承包了单位的货车上东乌旗拉盐。东乌旗雪大,又有狼,一般人怕危险不敢去。别人不敢去,我去,富贵险中求吗!没想到,在路途中我遇到了一个熟人。
茫茫雪原,一望无际。一个穿军装的人被两条狼逼到了一棵小树上,小树承受不住他100多斤的压力,弯弯着直晃悠,马上就要断了,穿军装的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见此情景,我开足马力,鸣着喇叭向狼冲去,狼被吓跑了,穿军装的人被吓尿了,当他看清楚是我时,显得非常尴尬,他是刀条脸儿。他的车没油了,本来想截个车弄点油,未曾想窜出两条狼来,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在拘留所没呆几天就被他父亲弄到部队去了,也就两年的功夫,四个兜的军官服都穿上了。我给了他一塑料桶汽油,我没和他说什么,只是觉得盗窃犯穿上军装也不磕碜。
他表情复杂、尴尬地说:我老婆还在车上,我走了。
望着远去的吉普车,我充满了杂感:前两年还是个盗窃犯,现在竟然成了军官,还娶了老婆!真是世事难料啊。
盗窃犯都娶了老婆。
小丽,你在哪里?
鬼门关堵车,俺在炎炎烈日的汽车下面躺着想你。
东乌旗大雪,俺听着远处的狼嚎声在篝火旁想你。
南方水灾,俺在奔腾不息的扬子江边想你。
北方沙尘暴,俺开看大货车想你差点掉到大黑山里。
小丽,你在哪里?你和咱们的孩子都好吗?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是我对不住你啊。
老天保佑俺,虽然俺吃尽了千辛万苦,经过十几年的打拚,俺也加入了所谓成功人士的行列!可俺还是庙前的旗杆,独一根儿。
同事大吴的妹妹相中了俺,老实说,她长得很漂亮,和歌星杨玉莹有一拼。但是被我拒绝了,大吴气恼的好几天不理我。
俺不想结婚,俺和别的女人不会有感觉,得不到小丽的消息俺就孤身一辈子!
好多人骂俺傻。
说凭俺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找不到,怎么能可一棵树吊死呢?就算你找到了又能怎样啊?是她负你,而不是你负她。你内心深处的自责简直就是荒唐可笑。
十几年了,斗转星移,估计她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昔日的阿妹已变成大嫂,丈夫管她叫老婆,孩子管她叫妈妈,难道你还想破坏人家的幸福家庭吗?相见不如怀念,不要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朋友劝我。
道理谁都懂,劝人容易劝己难。可是当你深陷其中的时候,是很难跳出这个漩涡的,所谓大夫治不了自己的病。再说了,你们这些傻瓜哪里知道,我和小丽还有一个宝贝呢。
省城的分公司来电话说有一件合同涉嫌诈骗,对方用假合同骗取了我们的商品后拒不付款。
对方很嚣张,说自己的父亲是高干,法院院长也得听他爸的,不怕起诉。
下属问我怎么办?起诉不起诉?因为根据刑法的相关条款,光凭他们私刻公章这件事就得判他几年。
我说起诉,他爹官再大还能大过法!
俺到了省城处理这事。
发了律师函没几天,一个衣着时尚、戴着眼镜的瘦子带着人来找我,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刀条脸儿吗?
他也认出了我。
他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是你开的公司。想当年你让我吃了官司,后来你在雪地里报答了我,功过相抵,关于你商品质量问题我也就不追究了,咱俩的账就算两清了。
中心意思让我识相点,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和他斗没有好果子吃。
那四个跟班儿肚皮上绣着虎豹豺狼,站在他的两侧,虎视眈眈的瞪着我。
俺说俺不想吃什么好果子,俺就知道鸡蛋碰石头虽然碰不过,但是,也能碰它一身黄子!
刀条脸儿脸色铁青,扶了扶眼镜,冷笑道:有钱没势那也白扯,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着一挥手,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半夜正睡的香,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把我惊醒。打开灯一看,好多玻璃都被砸碎了。妈的,戴着个眼镜儿充斯文,却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起诉。
传票发出没几天,刀条脸就草鸡了,说退还货款并包赔一切损失,希望我们能够撤诉。
我说既然已经经官了,这官司就打到底吧。何况法院院长也得听你爸的,你肯定赢,你怕啥?
刀条脸儿欲言又止,悻悻而去。
秘书说刀条脸儿的老婆来了,好赖说人话,比刀条脸可强多了,叫俺过去看看。
俺来到办公室。
我们四目相对。
小丽,是你吗?我急步上前双手握住小丽的手。
小丽满眼含泪,默默无语。
秘书知趣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原来小丽的父亲为了巴结刀条脸儿的父亲(军区首长),强行逼着小丽打掉孩子,并把她调到部队去工作。他也因此当上了省委副书记,主管干部工作。后来他和亲家一样因为经济问题被免职。
小丽的丈夫刀条脸在部队转业后分配在一个企业工作,后来单位不景气鼓励下海单干,刀条脸也成为下海淘金的一员。因为心术不正,总想捞点儿,总想占别人的便宜,所以路子越走越窄,越干越赔钱,因此就铤而走险搞诈骗。
我说当初既然决定和我分开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等你这么久?
小丽说都是他父亲弄的,她一个弱女子也没有办法,她没告诉我是不想让我伤心。她说时间是最好的郎中,也是最好的良药,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相思之苦都会不治而愈。
我说这个良药对我没有意义。
小丽苦笑了一下,说谢谢你这份痴情。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都要面对现实。又说现在两头四个老人都老了,两个孩子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公司又名存实亡,我为这事愁死了,看在我们当年的情份上,就放我丈夫一马吧。
我已经救过他一次了,我不能再当东郭先生了。
我知道你在东乌旗雪地救过他。
他和你说了?
不用他说,我当时在车上亲眼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下车?
我已嫁作他人妇,下车还有什么意义?
我说为了那么一个龌龊奸诈的男人,值得吗?
我不管他对别人怎么样,但是他对我很好,何况他是我两个孩子的亲爹!说着,小丽又嘤嘤地哭开了,眼泪似泉水般外涌,哭的眼袋都凸现出来,嘴角现出了老年纹,眼角的皱纹像扇子一样打开……
俺目瞪口呆!
俺无话可说!
俺写了谅解书!
俺撤诉了!
哈哈!此时此刻,俺浑身上下感觉无比的畅快,压在心上的石头突然就消失了,怎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快感?怎么突然俺就活得这么舒服这么有滋味!
俺打开一瓶陈年茅台,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酒壮怂人胆,俺喝多了俺怕谁?哈哈!俺要登报纸征婚!俺要在电视台征婚!俺要在网上征婚!俺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俺要娶天下最美丽的姑娘为妻!
俺说的是不是酒话?
俺昏睡了一夜。
俺一大早醒来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报社去登广告:征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