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连绵起伏,错落有致,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湖水碧绿,清澈见底。无风时,水平如镜,朵朵白云,青青山影倒映于湖面,山光水色,融为一体。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水中穿梭,好像是在崇山白云之间游动,使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而在这层层叠叠的山峰之中,隐着几间小竹舍,竹舍看上去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缓缓飘起的炊烟就是证明。
一个老人正躺在屋里的竹椅上,一身破旧的青灰色衣衫,花白的头发只简简单单的束在头上,竹椅随着老人的呼噜声一摇一晃,闲适又安逸。
然而——
“砰——”竹舍的门被狠狠撞开。
鼾声戛然而止,老人抓着竹椅扶手,一脸茫然的看着门的方向,双目呆滞,显然是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
“睡睡睡!臭老头!一天就知道睡!”
这用腹腔发力、气沉丹田的一声吼,攻击力十足。老人失神又迷茫的双眼逐渐变得矍铄,神采奕奕。他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弹了弹衣服下摆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悠悠的看向门口。
来人是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也是一身青灰色的长衫,一根同色的发带解决了如墨如瀑的长发,腕口束着腕带,看着利落干脆,腰间用的是一条带着流苏的腰带,俏皮的紧。
“臭丫头,”老人慢慢走到桌边坐下,摸了摸后脑勺,“唉,你说说你像话吗?除了刚跟着我那几天喊过我‘师父’之外,你什么时候还正儿八经的叫过我?”
姑娘嗤笑一声,进去把手里的食盘放在桌子上,对着老头做了个鬼脸:“您还好意思说呢?您一天天的,不是带着我上山抓鸡,就是指挥我下河摸鱼…”姑娘托着下巴想了想,“嘶…我依稀记得我七岁的时候,您老把我扔在一片石林里困了几天来着?三天?还是四天?”
“咳…”老头被一片青菜叶子呛了一口,心虚的扒了扒饭,“啧…哎呀,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对吧…而且,你现在灵力这么高,也…也说明我的方法有效嘛…”
老头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姑娘瞪他的眼神越来越令人无法躲避。
“您能靠谱点吗?”姑娘收回目光,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论灵力高低,我觉得我肯定打不过姑苏那个盛极一时的青蘅君,您觉得呢?”
“咳……”老头子又呛了一口饭。
“那您猜猜青蘅君小时候有没有被扔在树上下不来?或是独自一人被丢在后山的竹林里吃了五天的笋子?还是泡在河里抓不到鱼不准上岸?”
“噗……”直接喷了汤。老头子用重重放碗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吃了不吃了!这个饭吃不下去了!”然后起身,佯装生气往屋外走。
“那个…”女孩淡淡开口。
“嗯?怎么?”老头子脚步一顿,假装很威严的样子。
“恕我直言,已经没饭可吃了。”
可不是?桌子上放着被吃的干干净净的三个碟子一个碗,只剩姑娘的碗里还有半碗没喝完的汤。
老头子倒抽一口凉气,拔腿就要跑,岂料一道灵力打过,卷起的风带着竹舍的门,在老人迈出的前一秒关上了。
老人回身,看着双眸中含着未褪尽青碧色灵力痕迹的姑娘,不由得抖了一下。
只听姑娘阴森森的说了句:
“还想去哪?给我去厨房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