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妈妈经常会对我说，让我远离屋后的枯井。

井下长满毒藤，掉下去就会被毒藤吃掉。

雨夜，暴雨，拍打着窗子，像猛兽恶龙，恨不得冲进屋子将我吃掉！

我怕极了！

拼命的摇晃母亲的身体，企图让母亲醒过来。

母亲睡的很熟，鼾声如雷。

“吱……”

门开了。

在暴雨雷声的环境里我居然清楚的听见老旧的门打开的声音。

这一瞬间，我听不见噼啪暴雨，听不到轰隆雷声。我的脑海里填满了门开的声音。

硬着头皮扭过头去看发出声音的门。

什么也没有，门也好好的锁着。

那我刚刚听见的是什么。

我的余光瞥到靠近墙角的一摊水渍。

那里的屋顶没有漏水，水又是哪里来的……

母亲身体突然剧烈的抖动，我原本靠在她的背上。

速度极快的跑到与母亲最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母亲咯咯的笑，笑的像爷爷家的老母鸡，母亲又哭了，呜呜的，听得心里发毛。

我可以感觉到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脖子后面的皮肤冒着细汗。

我忘记了尖叫，忘记了哭喊，只是惊恐的看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母亲。

永远也忘不了母亲转过来看我的一瞬间。

眼泪流出来，我像是哑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母亲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睛笑的弯弯的，嘴角也弯弯的，但是我很害怕，因为母亲的头转了半圈……

她一晃一晃的坐起来，身子仍然对着墙壁。

缓慢的爬向我……

我整个人窝在墙角，恨不得整个人进到墙壁里。

她好似用了全身气力爬到我的面前，歪着头看我，脸上诡异的笑容逐渐消失，嘴角向下撇着。

一张血盆大口向我袭来……

我睁开眼，天亮了，雨停了……

母亲在我的左侧酣睡，我伸手过去，是温暖的气息。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极快…一切都是梦…

过去一个上午，我开始记不住昨夜的梦境，却一步一步不受控制的走向屋后的枯井。

趴在枯井边上，枯井中的母亲向我温柔的张开双手，不断呼唤着我。

我知道自己找到了母亲，奋力跃下。

睁开眼，天亮了，雨停了……

两个梦都真实的可怕，如果不是被吓醒，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母亲在厨房喊我去摆放碗筷，说就快吃饭了。

我今天吃饭怎么这么早？

母亲今天我在后院发现了一只飞进来的野鸡，就赶紧炖了。

菜端上来，我发现是我的头，他冲我挤眉弄眼的，七窍流血。

我扔下筷子，迅速离开桌子。

母亲怎么不吃？

母亲先是用筷子挖掉“我”的眼睛，然后夹掉“我”的耳朵，放在我的碗里，训斥我不要闹，快吃饭…

睁开眼，天亮了，雨停了……

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母亲睡醒啦？你怎么搞的，梦里大吼大叫的，我又不敢叫醒你，怕你吓到！

我呆愣愣的看着母亲。

母亲见我没有回答，皱着眉回去厨房。

“吱……”

我发现门边靠近墙角的一摊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