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儿……”
“杀了他……”
“他不配留在皇室……”
在余归溪看来顾迟依旧昏迷不醒,但没成想……
此时的顾迟,在遭受着又一遍的回忆摧残。
“迟儿,你爱吃这桂花糕,母妃特地为你做的。”一名衣着雍容华贵的女子拿着一块香气扑鼻的桂花糕笑颜如花的说着,然脸上的清秀单纯与这副金玉堆砌的打扮大相径庭。
正当顾迟欲伸手接过那桂花糕,却在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掉落在了地上,即刻化为乌有。
周身场景立刻由母妃的寝宫变为了祭天坛……熊熊大火燃了起来,而他的母妃正站在烈火中央,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她唯一的祈愿,就是她的孩子,能安安稳稳的……
活下去。
“母妃!”顾迟想冲上去救下母妃,却发觉自己怎么都动不了,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再一次目睹着这一切……耳边传来的,只有冰冷的,无情的那道所谓的皇家圣旨,回荡在整个祭天坛。
顾迟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那道旨意,可不管他怎么逃避,总有些字眼钻进他耳朵里。
“勾结外臣。”
“祸害内宫。”
“意图谋反下蛊圣上。”
这其中,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可笑的是,无论哪一条,都与他母妃无关。
火焰渐渐吞噬了他的母妃,已然看不见她的身影。自此以后,也再也听不见她的倩声笑音,听不见……她叫着他“迟儿”,看不见她拿着桂花糕朝他招着手,脸上还有做桂花糕时沾上的面粉。
顾迟滑坐在地上,泪水早已湿透了衣襟。
周边又变成了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光明……
“他本就该死。”
“他不配在宫中。”
这些话如同刀子一般插在顾迟心上,随着而来的还有无数的拳头,打在顾迟的身上。
他从小,便是这么过来的,遭受其他皇子的唾弃和辱骂,说他不配,不配留在这宫中,甚至不配活下去。
只因他是罪妃之子。
“父皇留你一命已是恩德,你还想在宫中当皇子,哼。”
“就是,简直跟你那下贱的母妃一样不要脸。”
顾迟听不下去,便出手打伤了辱骂他母妃的四皇子,尽管他是宠妃的孩子又如何。
骂他,他可以忍;打他,他可以不还手。
但是不许!不许动他母妃!
便是这件事,让他的父皇碍于宠妃家的势力,将顾迟送出了宫。
如此也好,他在皇宫煎熬了一年,若是这次出宫能安稳的活下去,也好……可惜,一些人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们根本没打算留他活口。
顾迟别……别过来……别过来!
顾迟从梦中惊醒,一睁眼的那刹那,映入眼的便是那副清秀的,让他心安的脸庞。
余归溪你醒啦?
余归溪看着顾迟一额头密密麻麻的汗豆,想着拿湿帕给顾迟擦擦,正在洗帕子的时候,便听到顾迟梦呓,好奇的过来看看。
没成想一凑近,顾迟就睁眼了,但她怎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惊恐呢,顾迟还是喘着气醒来的。
余归溪你做噩梦了?
余归溪直接就讲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顾迟是啊,梦到你逼我娶你,可不可怕?
顾迟看着余归溪,眼里的恐惧随即化成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唇角勾起,又如往常一般打趣她。
白爷爷还能跟女娃娃调笑,看来是好了。
余归溪白爷爷。
余归溪转头看着白爷爷拄着拐杖进来,便赶紧上前扶着他。
顾迟这位是?
顾迟见有长辈来,便赶紧起身。
余归溪这位是白爷爷,就是他救了你。
余归溪笑着说道,还不时看着白爷爷。
顾迟白爷爷,多谢。
顾迟说着欲下床行礼感谢。
白爷爷别动别动,你这要是又伤着了,女娃娃又该心疼了。
余归溪白爷爷你说什么呢。
余归溪被白爷爷这一说,羞红了脸。
白爷爷我老头年纪大了,眼睛可明亮着呢。
白爷爷不住的打趣她,还走近了顾迟,特地在顾迟身边说着。
白爷爷这女娃娃可是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你,哎哟,真令人羡慕啊。
顾迟听言,只是笑着看着余归溪,并没有说什么。可只是一看,余归溪的脸便更红了。
余归溪我先回去跟师兄说一声,白爷爷,辛苦您照顾一下顾迟了。
余归溪才不在继续呆在这里被两人来回打趣,找了个由头还不赶紧撤,更何况,也确实还没来得及知会师兄,这大半天过去了,师兄该担心了。
余归溪想着便大快步离开了。
余归溪出了白府门口,一心只想着去找师兄,全然没发觉,在白府附近的暗处,躲着几个刚刚想杀顾迟的杀手。
“要不要动手?”其中一个说。
“我们的目标不是她,不要打草惊蛇。”另一个说。
他们何苦不想直接对顾迟动手一了百了,也好早点拿到赏金,但是……
这可是白家啊,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白氏一家。
白家那个怪老头,府内有什么都不得人知。
他们只是想拿钱,可不想把命搭在里面。
还是先按兵不动吧,随即几人又渐渐消失在白府周围。
府邸内。
顾迟白老将军,请受晚辈一拜,感谢将军救命之恩。
顾迟说着便下床欲行礼,却被白爷爷制止住了。
白爷爷别别别,老头子我可受不起你这一拜啊。
白爷爷托着顾迟欲行礼的手。
白爷爷你看,这个是你的吧。
白爷爷从袖中拿出一只玉佩,这质地色泽,不是皇家的还能是哪的。
白爷爷不知是哪位……?
白老将军后面没说的话,顾迟也明了,有些东西是不必挑明的。
顾迟晚辈排行老二,顾迟。
顾迟莞尔一笑道。既然白老将军都没挑明,那他也顺着他说下去。
白老将军思索着。
这姓顾,便是随当今圣上的姓。
排行老二,莫非是二皇子顾迟?
白爷爷不错不错,二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
虽然这白府没人敢造次,但是眼线必定不少,可不能暴露了顾迟的身份。
白爷爷二公子是怎么看出我是白老将军的?那女娃娃可是把我当一般老头子呢。
白老将军笑着说道,其实也难怪余归溪把他当一般老爷爷,这白府一切从简,连点装饰都没,屋内几乎都是普通木头制成,府内更是积灰许久没打扫,俨然一副糟老头子独居的景象。想到这白老将军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顾迟晚辈曾听说过,白老将军不拘一格,行事洒脱随性,如此看来……便是了。
顾迟说着有些尴尬,看着这满屋子的素简落灰,已经尽量是挑好听些的讲了。
白爷爷哈哈哈,二公子不必迁就着我这老头子,我知道外面都说我是疯老头子一样。
顾迟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陪着微笑。
白爷爷言归正传,你这伤,可不少啊,就是不算新伤,旧伤也得有个十几条。
顾迟白老将军,这宫内之事,不就是如此吗?
顾迟苦笑着回应道。
白爷爷也是,这宫中的尔虞我诈,老夫真是消受不来,还是我这破屋子清净。
顾迟听出了白老将军的心酸与无奈,如今这朝堂,再已不再是烈士当前,尽是些勾心斗角。
想必就是如此,白老将军一身壮志难以施展,干脆寻个清净不愿朝堂相斗了。
白爷爷你可知,若不是碰巧遇到了我,你这此可算是命数尽头了。
顾迟此话怎讲?
顾迟心感疑惑,就算是中了暗器,也不会这么……难道……
顾迟淬了毒?
白爷爷没错,而且此毒……还不是我国的毒……
不是我国的毒!顾迟这瞬间倍感震惊。
何人想至他于死地,而又能请得动别国出手……
恐怕目的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