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殿,已褪下凤袍的桃泠正杵在门口不动。
路边的风光很美,但她却不曾施舍一个眼神。地上有血迹流淌,是他的。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手端充满血水的盘子的宫女从自己身旁走过,只记得有好多、好多……
心不安分地跳动着,感觉有一根又细又牢固的绳子在牵动它跳动,勒的很紧,留下了伤痕。
恐惧在桃泠的脑海里不断放大,手脚已经忍不住开始颤抖。
直到曦殿里传来一声惨叫,桃泠再也绷不住了,大步向曦殿里面跨进去。
曦殿内,一群身穿朝服的太医正手忙脚乱地干活。
脑中一片空白,眼神也有些呆滞了。当桃泠回过神来时,见御医正跪在地上。
桃泠他怎么了?
声音出奇地平静,是太害怕了吗?
龙套(御医)回陛下,这位公子体内还有一种毒,微臣无能,破解不了。
说着,御医的声音越来越小。面前的桃泠太过平静了,反倒是吓得他身体都在颤栗,他在害怕。
桃泠那就把整个太医院的全叫来!
龙套(小御医)诺。
得到命令,小御医撒腿就跑,顺带关上门。
桃泠你们也退下吧!
得令,也都退下了,还顺带关了门。
桃泠突然如同魔障了一般,僵硬地走到景阙身边。
景阙此时的脸色足以与他雪白的锦袍相媲美,双唇毫无血色,白袍上也被黑血所染红。被桃泠刺伤的地方已经包扎好了,血却依旧时不时突破白布流出。
桃泠看着眼前虚弱的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覆上了他的脉搏。
桃泠一怔,景阙的手不自觉地滑落。她眼角微红,再一次拽过他的手。
怎么可能会这样?
为什么他的脉搏不动了?
他怎么会……
桃泠轻轻地放下他的手,轻抚着他修长的手指,动作极其柔和。
过了好一会儿,桃泠放下他的手,再次鼓起勇气,将手指伸向景阙的鼻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但愿你有呼吸!
结果令桃泠很满意,有呼吸,尽管很微弱,但只要活着便好。
桃泠见景阙竟被他们直接放在地上,怒气冲上了眉梢。
桃泠将他横打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
却因为这一个动作,本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流得更加凶猛了。
桃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现在就帮你重新处理。
声音急促又无力,似乎还带上了一点奶音,如一位受了惊吓的孩子。
手疯狂的寻找绷带,翻箱倒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能找的地方也找了,房间很快就变得一片狼藉。所幸,找到了。
当她手持绷带时,她又怔住了,目光停留在景阙的左肩上。
到底该不该绑?可要想处理伤口,就必须把衣服脱了,才能拆了之前的绷带。
不绑,他很有可能会死;绑,他会记恨我的。
等等,似乎有点不对劲!
桃泠突然想起,既然景阙的绷带是在里面的,那刚才那位御医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