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邝露从昏迷中醒来,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起身坐了起来。
太巳府?她在家?
殿下呢?
二夫人露露,你终于醒啦?
邝露二娘,我怎么……
二夫人老爷,老爷,露露醒啦!
邝露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她二娘就跟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太巳进来了,一进来,就把邝露抱了个满怀:
太巳爹露儿,我可怜的露儿,你可算是醒了!
邝露爹爹,我怎么会在家?
邝露明明记得她昏迷之前是在洞庭湖,她忍着神魂撕扯的剧痛劝簌离夫人,之后她实在是承受不住那剧痛,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劝动簌离夫人,有没有改变的了那书中的内容。
邝露爹爹,你先放开我,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邝露被抱的喘不过气来,她爹爹还在那儿自顾自的搂着她哭,还是二夫人秀璇看不过去,把太巳给拉开了。
二夫人老爷,虽然露露已经醒了,但我们还是请岐黄仙官来给露露看看比较稳妥。
太巳爹对对对,你说的对……
太巳掩面擦泪,对着二夫人吩咐道:
太巳爹快让人去请岐黄仙官。
二夫人领了命出去了,邝露终于寻到机会,问:
邝露爹爹,我怎么在家?殿下呢?
太巳爹夜……夜神殿下他,他……
邝露看太巳眼珠子乱转,支支吾吾老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就知道润玉肯定出事了,不然她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邝露殿下他怎么了?
太巳爹露儿,你就别问了,这件事不是你能掺和得了的,你就在家好好养身体吧……哎哎哎,露儿你去哪儿?鞋……鞋子……
邝露不耐烦再听她爹唠叨,来不及穿鞋就往璇玑宫跑,跑到一半才想起施法,化作一道光落到润玉寝殿外。
有人在里面,邝露听到天帝在和润玉说话。
太微:动心忍性,动心忍性,为父教过你多少次了,你就是学不会,如今,你跟天后势成水火,这让为父十分为难,天后是有些过分,但她是奉了本座之命,你拂逆天后,就是拂逆本座!九霄云殿上所发生的一切,就当做是个教训吧。
润玉:孩儿知错。
发生了什么?天后做了什么?殿下受伤了吗?
邝露很着急,却不能立刻进到房间去看润玉,又担心动作太大被天帝给发现了,只能站的远远的,听着屋内依稀传来的对话。
太微:本座已经赦免了洞庭水族,今日之事关乎到天界的声誉,你为洞庭余孽受过,遭受天雷电火之事,日后万万不可提及,知道吗?
润玉:是。
太微:好,那你就立个上神之誓。
润玉:润玉发誓,只要父帝母神不再提及此事,不再追究,此事就此揭过,润玉绝不重提。
天雷电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殿下要遭受此等大刑?
为洞庭余孽受过?难道簌离夫人做的事被天后发现了?那簌离夫人怎么样了?
一个个接踵而来的疑问扰得邝露脑袋发涨,好不容易等到天帝陛下出来了,邝露赶紧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直到天帝走后,邝露才从石头后面走出来,便听到润玉在房内自言自语:原来,原来我的出生,不过是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娘亲,娘亲是我害了你,我有罪,我有罪!不,是他,他才是这世界上,是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祸首!在你心中,你根本没有什么父子夫妻,天伦之情,所有人在你心中,不过都是手中的棋子,天道无情,父帝,润玉受教了。
邝露殿下……
邝露终于忍不住,跑进房,只喊了一句‘殿下’便再也发不出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润玉邝……邝露?
润玉不敢相信,甚至不敢上前,去辨一辨到底这个邝露是真的,还是又是他的幻觉。
他看着邝露,只是看着,就那么一直愣愣地注视着邝露,悲喜交切,直到邝露又喊了一声:
邝露殿下!
润玉如梦方醒,惊疑、狂喜、得而复失的后怕都化作了一句颤抖的:
润玉邝露,真的是你?
邝露是我,殿下,是邝……
后面的话都化在了润玉急迫而毫无章法的吻里。
如雨点般密集的吻一个接一个在邝露脸上落下,温柔地啄吻,细细地舔舐,额头,眉心,眼尾,脸颊上的小痣。
他爱极了这一处,吻至这处时,他不由得在上面流连忘返,可他又怕亵渎了她,只用唇轻轻地摩挲着。
润玉邝露……
他轻轻喘息,欲望已经难以压抑。
但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确认她是愿意的,他不想强迫她,更不愿唐突了她。
润玉双手捧着邝露的脸,认真地观察邝露的表情,他看到她睁着水雾蒙蒙的杏眼,眼波流转似秋水一剪,泛红的眼尾流泻出丝丝春情,她眯起眸,不悦地看向他,却不是不悦他的冒犯,而是不悦他的停顿。
他忍不住要笑,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她的脚生的很美,白净纤细,脚趾莹润小巧,涂着海棠花色的蔻丹。
这一双脚,无论是脚背,脚踝,还是脚腕,亦或是向上延伸而去的小腿肚,都是那么纤秾有度,线条忧美,浑然天成。
他不愿用嫩藕芽儿来形容这双足,因为这是对这一双如玉无瑕般的美足的侮辱。
可她竟没有穿鞋,就这样光着脚踩在地上,脚趾因凉意侵袭而蜷缩着。
润玉皱眉:
润玉怎么不穿鞋?
邝露来得急,忘了!
润玉这都能忘,地上这么凉?
邝露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个问题上,双手勾着润玉的脖子,直接踩上润玉的脚:
邝露这样不就不凉了。
润玉无奈一笑,顺势搂住邝露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