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公主

启宁三万两千年，天后湘凝诞下皇子，天帝大喜，赐名昭贤！

启宁六万年，天后又产皇女，因其生于夜晚，此时月光皎洁，天后遂取名月琅，希望公主之心如同明月一般洁白无瑕。

四百年后，昭贤成为储君，赐居东宫，后又娶年轻的西湖水君杜若为妻，是为太子妃。

天界，中秋节。

小月琅“快点快点！哥，你答应我今日要带我出去玩的！”

我兴奋地拽着哥哥往外冲,

昭贤“慢点，青鸾，哥说好今日要陪你嫂嫂的！”

小月琅“把她也带上呀，我们一起去玩！”

说罢我便要去寻杜若，被哥拉住，

昭贤“行了，还是我去叫吧。”

（图一是太子妃婚服，图二是杜若的常服）

凡间。

我含着半块糕点，拉着杜若在灯市上转悠，嫂嫂今日换了件素净的裙子，加上清秀面容，已经招来众人一堆目光了。

杜若“琅儿，我们还是去找你哥哥吧。”

杜若细声细气地对我说，她是个待人极和善的女子，不会与人闹别扭，对昭贤也有一种本能的依赖。她这样的女人，说实话，不太适合做天后，太柔，太善，做水君可能会被称为仁慈，但要是未来天后如此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小月琅“嫂嫂着急了？哥哥去给我们买花灯了，马上就回来。”

我安慰道，

杜若“可是我还是有些……”

杜若的眼神黯淡下来，

杜若“琅儿，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里人太多了，要不我们先出去？”

昭贤“青鸾！小若！”

不远处哥哥举着三盏灯走来，杜若牵着我的手猛的一松，复而又抓紧，一双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昭贤“给，漂亮吧。”

昭贤把荷花灯递给杜若，把百合灯放到我手心，最后留下一盏上面画了人像的灯，轻轻地笑：

昭贤“小若，你看，这灯上的人，是不是你？”

杜若惊呼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昭贤，看看荷花灯又看看哥手中的灯，语无伦次道：

杜若“这……殿下，妾身……这个荷花灯，还是给你吧。”

我翻了个白眼，我不厌恶杜若，却也不太喜欢她，做水君她是好的，但是太子妃甚至天后就不在她承受范围之内了。

#小月琅“哥，我先回去了，你带着嫂嫂先逛吧。”

我说。

（昭贤在灯上画的杜若立绘）

鬼才会乖乖回去！

我这样想着，决定去别的地方好好玩一玩。看了看身上带的小法器，自保应该不成问题，再不济就直接跑吧，不要硬拼！

那么，去哪儿玩呢？凡间早就玩过了；仙界跟天界差不多，除了没有天界的仙气重；冥界的话，嗯，我可保不准我能毫发无伤地从那里回来......

去妖界？

我只是在书上看过，具体什么样我记不太清了，据说那个地方很有意思，没有魔界那么阴森森，有点修为的去那儿转转应该没问题。

我寻了个无人之地，变成青鸾，朝着妖界飞去。

——

妖界，黎城。

节日还是要过的。妖界的布置虽不及天界凡间热闹喜气，倒也别有一番奇妙。街市上人来人往，我伸手接住一个撞到我身上来的小女孩，女孩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匆匆地道了声多谢便隐入人流中不见了踪影。她走得好急，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拽住一名看起来还算不怎么急的女子问：

#小月琅“这位姐姐，为何我看见如此多的人都往一处去，莫非是有喜事？”

女妖“也不算喜事，祈城和黎城的灯会是魔界、妖界最有名的，所有人都争着去看呢，这黎城的灯会散了会，自然要去祈城凑热闹了，不过小妹妹，如果你要去看灯，我看你年纪还轻，别在祈城走丢了，祈城可大得很哪！不说了我先走了，想去就得快点，记住，在魔界啊——”

那妖娘化作白光飞走了，想来是去祈城，魔界的灯到底和天界、人界有何不同？

魔界，祈城。

我轻飘飘地从屋顶上翻下来，循着人潮向一个地方走去。入目的是一座高大宏伟的建筑，看起来非常结实，城墙上，屋宇前，街巷边，四处都挂着各样花灯，这些灯与别处的灯果真不同——做工极其巧妙，绘纹亦各不相同，画着的人儿竟像是活了一般，随着灯的摇晃漾出片片虚影。

“哎哎哎，听说了没，这灯全是祈城夫人做的！”

“啊？真的吗？那祈城夫人莫不是个灯匠？”

祈城夫人？

我疑惑地望向刚才谈论地热火朝天地两人，“啊呀，夫人可是个心灵手巧的美人儿，看看她那两个孩子就知道了。”又一老妇牵着孙子蹒跚地走过来。

我顺着人群走着，一路上听见的尽是那有关“祈城夫人”的言论。据说她是魔界最美的女子，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嫁给祈城主后为他帮了不少忙，深得丈夫信任。

“咳，不早了，都回去吧。”

听到老妇人的一声叹，我方抬起头来，天上正绽开绚丽的焰火。放焰火，意味着灯节要结束了。

这回的路没那么好找，因为所有人都是各回各家，我得先找到出口离开，才能用仙术。

在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一堆妖魔中，我成功地......迷路了。

这是哪？

我急的团团转，哥哥说不定已经回到了天界，估计正满天宫地找我呢。

想用仙术探探地形，别有隐藏的深坑什么的，这里能见度很低，漫天黄沙，隐隐有东西在吼。

想不到魔界还有此等荒凉之地。

小杀阡陌“你是谁？”

感觉到我身后有人，条件反射下，我一掌挥出，却被那人接下。这人修为应该与我差不多，听声音，年岁也差不多。

小杀阡陌“你是谁？”

我慢慢转过身。站在我背后的是一名少年，手里拉着个小女孩，是撞过我的那位。那小少年容貌生得极美，一双绯瞳闪烁着灵动带点妖冶的光，完美的五官写着满满的骄傲，年纪极轻，却又生生让人读出了漫不经心之色，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入他那双绯瞳。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好熟悉。在我打量他时，他也在看着我：五官虽未完全长开，但从那精致的眉眼能看出将来该是如何一副倾城绝色，虽未晓身份，看身上穿的衣料，能看出地位尊贵。而且......为何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们很久以前就见过。想起来刚刚他问我是谁，我思忖了一会儿，告诉他我的名字：

#小月琅“我叫月琅。”

小杀阡陌“月琅......”

杀阡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他从前就听过，还唤过无数遍。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杀阡陌“杀阡陌。”

#小月琅“好特别的名字。”

我笑了。

小杀阡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月琅“听说祈城的灯很好看，所以我就来了，嗯，然后走迷了路。”

杀阡陌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才道：

小杀阡陌“我带你出去，以后这地方少来。”

#小月琅“知道啦。”

于是，一位少年，领着一位少女和他的妹妹，朝着魔界和妖界的交接处走去。

#小月琅“那，我走了，谢谢你啊。”

小杀阡陌“嗯。”

不知怎的，我张口说：

#小月琅“下次见到你，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换我来帮你。”

小杀阡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