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云十公主
“公主,再放高点,再放高点。”
闻言茹云应了声,连连说好。茹云手拿着风筝线试图让它飞得更高更远。好几个宫女都围在茹云旁边,见风筝更高了,她们也不禁欢呼起来。
茹云自幼就调皮捣蛋地很,还经常看一些话本子什么的。因为为人真诚且又出手大方,所以茹云总是拿和这些宫女太监们混得不错。
茹云穿着一身淡蓝色绣着梨花的裙子。梳了个双丫髻,因着年幼且又觉得首饰繁琐又重,便只带了几只珠花。看起来真真是可爱极了。
风筝线忽然断了,风筝散落在太液池里,茹云制止宫女们。而自己去太液池那里捡风筝,刚拿到风筝的茹云正开心着呢,脚下一滑便跌了进去。茹云挣扎了几下,就沉下去了。
宫女们不会水,只得大声呼救:“来人哪,快来人,公主落水了!”
洛稔知
得允入宫伴读,进学路上经太液池过,微风携有几分幽香拂面,枝桠躁动,日光透过投射于白玉阶落下影影绰绰的光斑。
忽闻前方宫女躁动不已,神情惶张,只模糊听得几声“来人……落水……”不敢细想,快步上前。瞧得湖中一弱小身影扑腾水花,行将无力,湖水没过头顶,没了动静,一时顾不得男女大防,丢弃手中书卷,跃入水中救人。
游至人身旁轻摇人儿身躯,实在瞧不清人神色,干脆从后头穿过人臂膀将人托起,缓缓向岸边游去。
只听一群宫女着急呼唤,道的是句公主,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阖眼撇过脸不再将目光投诸。一身湿透在旁不好走开,眼盯脚尖,只得拱手作揖礼
“适才情况紧急,臣子冒犯了”
茹云十公主
呼吸都是河水的味道,茹云越来越没力气,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茹云用尽全为也只能无声地呼救道:“救……命!”
正当手无力下垂时,耳边响起扑通地水花声,茹云睁开眼,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奋为向自己游来。在人来到身旁的时候,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人衣袖。
茹云被人迷迷糊糊的带回了岸边,一上岸就咳嗽了好几声,不多时,意识才逐渐回神。
几个宫女们都围上来,连声呼唤:“公主,公主,你还好吗?快来人呢,去请太医。”
贴身宫女小清将披风给茹云披风。等缓过来的时候,茹云只觉得凉飕飕的。她对宫女们:“无事。”
说完又看向那人,茹云起身走到人前,闻他所言,言道:“怎么会是冒犯,要不是你,我刚刚就真的没命了。”
言毕,茹云举手加额齐眉,行了个郑重地大礼:“茹云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茹云的,只管提,茹云一定竭尽全力替公子办到。”
说完又问:“我是云清宫的十公主,公子叫什么啊?”
洛稔知
闻人话音,清脆如出谷黄鹂,音脆稚嫩倒是好听,垂了眼眸。微微退开几步
“公主身子娇贵,臣子身上湿气重,公主莫要离我如此近,过了湿气染病,臣子万死不敢辞”见人动作,又退几步未承她礼。
茹云?菀妃的孩子,瞧着年岁不大,躬身拱手回道
“臣子乃参知政事长房嫡系子,洛稔知”
顿了顿,周遭人多口杂,恐舆论祸事生君臣猜忌,遂好生好气的与眼前孩童一字一句说清楚
“臣子并无所求,不劳公主费心”
默了默,感觉自己似乎太过严肃,缓了音,“公主非要为洛某做些什么的话,下次莫要再行如此危险之事便好”不是每一次,都能有人能及时发现救急的。
茹云十公主
闻他所言,茹云见这人守着礼,半分都不敢逾越的样子,想来就是话本上常说的君子。
“要伦湿气重,那也是为了救我才染上的湿气,是有功而不是有罪!”
茹云奶声奶气地说完,又听到了他的身份,茹云以前听母妃说过洛家是极好的,原来他是长房嫡孙子啊!
“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后就称你一声洛哥哥好不好?洛哥哥也不用一口一个臣子的,倒真是显得生疏了!”
“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茹云耷拉着脑袋,认起错来,毕竟这一次若不是洛哥哥搭救,茹云可能就没命了!
“洛哥哥要不要跟茹云去云清宫那里坐坐?母妃那里的蜜饯果子可好吃了!”
洛稔知
与人说不通礼,烦躁的不由蹙眉,目光随意看向一旁绿植。平素不会哄人,家中姊妹便是有如此鬼怪机灵的,是为兄长好歹能训斥几句。眼前这位却是不能,天家皇室血脉,岂容亵渎。闻言
颇为头疼“公主兄长为皇子,臣子承不起您这一声哥哥”
有风而袭过,湿凉的衣服贴着身子侵着寒气逼入骨髓,纵有暖阳当空,对上人儿落水略显苍白的脸庞,喉结微滚,披风再能挡风,也是要灌些风进去的,默了默,囫囵半天想不出再能说些什么,干巴巴道
“公主快回去换个衣裳,别着凉了”
茹云十公主
“你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一声哥哥怎么就担不起了!本公主说能担就能担!”
茹云双手插腰道。风吹过,茹云冷的直哆嗦,看他衣服也湿了,扯着他袖子道
“回去可以,但你先跟我回云清宫把湿衣服换下来,不然你着凉生病了,愧疚的可是本公主!”
一双眼睛看向他,有着请求和愧疚。
洛稔知
与小孩实在讲不通道理,微微叹息,只顺着人心意糊弄应承下这声于理不合的哥哥二字。
“公主开心便如此唤臣子吧”
无奈扯嘴一笑,实在拗不过。
再言云清宫换衣一说,蹙眉拒绝
“臣子去太学偏房换是一样的,就不叨扰菀妃娘娘清净了”
顿了顿“臣子身子很好,一时不会染病,公主身娇金贵,快些回罢”
若是真去了云清宫,怕是回府父亲能将我退腿打断,京中正值多事之秋,少现眼惹人注目才是。思及此,不看偏人,作揖行礼便转身离开,步履匆匆,捡起书卷往太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