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坐落在鲁西南某地区四面环山之间,村前横着一条大路通向外界。村子又被纵向三条大路三分天下。最西边曰:西街,中间按过去生产队时候叫法称为:三队,最东边则唤作:东岭。
村中山河俱备,四季分明。历史悠久,民风淳朴,俨然世外田园。
这天上午,村中忽然破天荒似的开进了挖掘机、推土机几辆铁家伙。边行边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惹得鸡犬不宁。碾碎了路边的沙石野草,以及街坊四邻的清梦。
“鬼子进村喽!鬼子进村喽!”
只见几个顽童叫嚷着,笑闹着,胆大的则拿小石子,模仿扔手雷动作,丢向尘土飞扬中的“坦克”“大炮”。
驾驶室内的中年汉子 ,扭过头怒目而视,嘴里不耐烦地喊着:“去去去,谁家的熊孩子!”
几个顽童面露羞色,一哄而散。
汉子见此情景,也觉十分好笑,待几个调皮捣蛋鬼跑远了,他才缓过神来。
突然,在拐弯处出现一个背影,差点又把他吓出一身冷汗。活见鬼!大白天怎会有无头鬼走路?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驼背老人。
急行中的铲车很快就要把他撞到!
司机额头直冒汗,心说:“坏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瞬间闪过,把老人拽回了路边。
司机错愕不已,把车停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开的车?”
这一句清爽的质问,把他从刚才的心有余悸拉回现实。
司机赶紧下车,查看现场。
只见一位白衣少年,大约十七八岁光景,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正气呼呼的逼视着自己。
“小伙子,刚才多亏了你,不然要酿成大祸了!”
“你还有脸说,差点出人命。”少年不依不饶凶道。
“多谢少侠及时出手,多谢多谢!”司机语无伦次,口不择言道。
“这是我们村的,我应该管他叫大爷,他耳朵有问题,所以才没有及时躲避的。”少年搀扶着刚才那位惊魂未定的老人介绍道。
司机弯下腰来恭恭敬敬递了一支烟给那老人。
那位驼背极其严重的老人,吃力的向上抬头,瞥了他一眼,接过烟,急切地问:“果真要拆?”
司机听完他含浑不清的询问,愣了一下,赶忙接茬:“要拆,要拆,都协商好了,今天开始开工……”
老人久久地打量着身后的一辆辆拆迁车,混浊的眼睛泪如泉涌。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凝视着小村后半部分常年累月无人居住的老旧房子,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唉,要拆了,要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