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

原作者半次元的鹤柒，禁止二次转载

说书人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不是海妖就好了。    我有名字，父皇给我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爱丽儿，我既喜欢又讨厌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名字和别人的一样。    她是美人鱼一族的小公主，名字叫做爱丽儿，而我是海妖一族的小公主，我也叫爱丽儿。    我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接生婆都是同一个人。    连长的都十分相似。    唯一一个不同的是——    她有着漂亮的蓝色尾巴。    而我只有墨绿色的尾巴。    见过带鱼嘛？我的尾巴和它一样，都是既扁平又长的。    我经常在早上起床的时候被自己的尾巴缠住。    我们两族起初关系很好。    自从那次，爱丽儿的姐姐来海妖的宫殿找我，偷走了三叉戟以后。    我们的关系就再也不好了。    人鱼国王拿着三叉戟，召唤着海啸，用所有陆地上人类的性命来逼迫我们海妖一族离开。    我们也被迫住进了昏暗无比的深海。    从此，我就再也没见到过碧波荡漾的海面。    我所看见的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一开始，美人鱼还给我们留了一条活路：    只要不踏进浅海，在深海里乖乖的呆着，就不会对我们做些什么。    但自从三十年前，一切都变了。    人鱼国王用着三叉戟掀起了一股海啸，海啸几乎淹了大半个陆地，至于这样子做的原因？    一是为了庆祝爱丽儿的成年生日，二就是为了彻彻底底的毁了海妖一族的安宁。    人类世界都知道，三叉戟一直都是海妖在看管的，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在海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们一致无脑的认为这场海啸是海妖一族为了给我庆祝生日而引起的。    他们开始大肆的捕杀海妖。    也因为这个，我身边的海妖正在不断的减少。    “爱丽儿！爱丽儿你给我滚出来！”    是爱丽儿，人鱼国王已经严禁深海各族与海妖一族进行来往。    也就只有爱丽儿敢违背人鱼国王的话，来到这个深海找我。    而她每次来找我，基本都是有事相求。    所有人都知道，海妖擅长炼药，只要给他们东西，就可以兑换到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    所以，有不少的海妖喝了药剂，使他们变成了美人鱼。    当然，这个药剂是有时间限制的。    而会制作这个药剂的海妖——也就是我的父皇。    他前几日刚刚去世，并且把王位传给了我。    我也肩负起炼药的责任    爱丽儿此行的目的我也知道，她又想去往人类的王国了。    我也想不帮她，可她毕竟是人鱼族的小公主，只要她在她那个便宜爹面前吹几句枕头风，她爹就可以灭了海妖族。    我要为了族人的性命，无条件的听从她的话。    “爱丽儿，你那个能变出双腿的药剂，还有吗？”    “没有药材了，现在只能做出半个小时的。”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感到一阵刺痛。    像火烧一样的疼痛感在我脸上蔓延开来。    “贱人！没了还不赶紧去弄？真是费我的时间！”    我低垂着头。    没关系的，我被打没关系的。    只要不对我的族人下手，她就算是把我放在岸上烤干都没关系的。    “好的，我马上就去帮你寻找药材。”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她的声音拔高了三个度，吓得我浑身一颤。    “……您……是……是您……”    她用尾鳍不耐烦的搅动了几下海水，“那你快去啊！愣着干嘛？！”    我一边点头哈腰的迎合着，一边慌张的游走。    我怕的并不是她，我也并不怕她。    我的力量可以把她干翻。    当我不能因为我的一己之欲，就让我的族人受难。    我能打的过爱丽儿，但我并打不过拿着三叉戟的人鱼国王。    游走的时候我还听见她在我的身后叫骂着：“海妖就是一群贱种！贱种贱种贱种！！！”    塞壬和鲛人都是美人鱼的近亲。    也因为这个，他们也被“流放”了。    但是他们都不至于被弄成海妖现在的这副样子。    也就只有海妖被驱逐到了深海。    也就只有海妖看不见碧波荡漾的蓝色海水。    我很羡慕他们。    我也有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不是海妖该多好？    不，我不能这么想。    我的身上还肩负着拯救海妖的使命。    也因为这个，塞壬和鲛人都对海妖很好。    与其说是理解和感同身受，还不如说是同情。    我靠着几只塞壬和鲛人的帮助躲过了看管深海的人鱼守卫。    我不是很懂，为什么美人鱼会这么记恨海妖。    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干过。    塞壬和鲛人只能送我到离海面五米的距离，他们不可以浮出海面。    人鱼国王散布出塞壬和鲛人的肉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的消息。    弄得现在人类都在捕捉塞壬和鲛人。    尽管他们的肉有剧毒。    可人类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些吃了肉死亡的人都是抛弃了肉体，飞升成仙了。    也因为这个，塞壬和鲛人的数量也在急剧的减少。    就连晚上都会有人守在海边，等待着他们浮上来。    我刚浮到海面，就看见一个男子正在下沉。    我心中一惊，连忙游过去，将他从海里拽到了海面上。    今天的海面上难得的没有人出现。    我把他放到岸边，今天的药剂只能变成人半个小时，我不可以把时间浪费到救人上，否则族人会有危险。    我干脆拖着那长长的尾巴，坐在他旁边，一下又一下的按着他的胸部。    没一会，那个男人就吐出了水。    下一秒，他迅速睁开眼，一个翻身就远离了我。    “你是谁？！”    他看了看我长长的尾巴。    “你是海妖？！！”    他迅速掏出一把剑对着我。    我有法力，能够操控海水的法力，我能够把他卷进海里。    出于我的同情心和父皇的教导，我并没有这么做。    “先生，那边风很大，你会生病的。”    他正好站在一个风口。    “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我！”    “先生，你真的会生病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    没过一会他就开始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的。    “你……是不是你在诅咒我？！阿秋！”    我从戒指里拿出来一个珠子，戒指是父皇给我的，可以往里面放东西。    而这个珠子则是热珠，拿着它就可以变得暖和。    他一脸警觉的看着我，我把珠子远远的丢过去。    他迅速的跳开，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这……这是不是你们海妖的炸弹！！”    “先生你是不是很冷？”    “是又能怎样？”    “那个珠子会发热，放心，海妖一族从不害人。”    他半信半疑的走过去，捡起了那枚珠子，过一会他果然感觉到了暖和。    我看着大海和星空，感觉到身边坐下了一个人。    “看来你说的都是实话。”    “海妖一族从不说谎。”    “但是你们明明拿着三叉戟，淹了我们的王国！”    “先生，海妖一族的三叉戟被美人鱼抢走了。”    我将海底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他听，他还是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我当然也知道，在人类的土地上，海妖已经从大海的守护神变成了无恶不作的降灾者。    我把我的身世和爱丽儿的身世都跟他说了一遍，以及我为什么会来到陆地上的原因。    “先生，你信我说的话吗？”    我知道他不会信。    毕竟海妖在人类的嘴里已经变成了谎话连篇，无恶不作的怪物。    “我信。”    他的话是那么坚定，我发誓，这是我在除了族人和塞壬鲛人以外受到过的唯一一次信任。    我想。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    退潮了。    我的尾巴已经脱离了海水，弄得我现在有点窒息。    他仿佛是看出了我的难受，抱着我，把我重新放在了海水中。    我重新浸泡在海水中，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他朝着我笑了笑，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先生！”    我叫住了他。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他先是一愣，随后朝我走来，蹲在我的面前。    “什么忙？”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抓着岸上的沙子。    “你可以帮我弄到一些药材吗？我要炼药的，不然族人都会受到伤害。”    “好。”    我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该怎么把药材给你？”    “请你扔进海里，我会来拿的！”    “报酬。”    “报酬？”    “对，你该给我什么报酬？”    “我，我可以把那颗珠子送给你！”    毕竟海妖的体温靠这个珠子是不能变暖的。    “你每七天上来陪我聊一次天就好。”    “好，好的！我答应你！”    他刚走没几步就转过头冲上来抱住了我。    “记住了，我叫艾尔克。”    “好的，艾尔克先生。”    第二天，塞壬和鲛人给我送来了好多药材。    他们说有个人类带着好几袋子药材往海里倒。    就这样，每个海妖家里都多了一大堆药材。    毕竟我家是真的装不了了。    上午，我炼出来了一瓶为时五小时的变人药剂。    随后将它藏在了洞穴最深处。    然后又炼了几瓶三小时的。    没过多久，爱丽儿就来了。    “爱丽儿！我的药剂炼好了没有！”    我立刻拿着三瓶三小时的药剂双手递给她。    “嗯……不错。”    她拿着瓶子翻过来覆过去的看着，最后满意的一笑。    “我会跟父皇说的，将你们海妖的活动海域扩大一点。”    我连忙说着谢谢。    “今天上岸可一定要将艾尔克收入囊中啊……”    艾尔克？是艾尔克先生吗？    她刚游走又迅速的折返回来，将脸凑近，死命的瞪着我：“你刚才听见什么了？！！”    “不……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冷哼一声。    “算你识相。”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并没有感觉到难受什么的，我只知道，只要她走了，我就可以消停几天了。    至于艾尔克先生，他应该很厌恶我们这些海底生物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是哭丧着脸回来的。    塞壬告诉我，她在三小时之后没有喝下药水，双腿瞬间就变成了鱼尾。    爱丽儿是被几个守卫给扔回海里的。    艾尔克先生的原话是这样的：“这次我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来到我这里，我就把你杀了，尝尝美人鱼的味道！”    就冲着艾尔克先生的这几句话，我估计，这几天我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第四天天刚亮，我就听见我的门前有泼妇在骂街。    不用开门我就知道，是爱丽儿又来了。    毕竟一口一个贱货的，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我下了床，过去开了门。    我知道我一开门她就会给我甩一耳光。    但我如果躲了，那活动区域就又要减小了。    这一耳光比平日里的都要狠一点。    我的嘴里出现了腥甜的味道。    ——是血。    又连着几巴掌，我感觉我的头都有点晕乎乎的。    可能觉得不过瘾，又用手狠狠地捻了几下我的鱼尾。    剧痛使我愈发的清醒。    不能叫，要忍住。    身边没有任何一只海妖，说实话，是我让他们在爱丽儿来的时候不要走出家门的。    我一个人受罪可以。    但他们不行。    他们到也不是贪生怕死的海妖。    只是每次如果有人出现在了爱丽儿面前，当爱丽儿走了之后，我都会再狠狠地给自己的尾巴来几下。    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的懦弱，连族人都不能好好的保护。    另一个就是族人也心疼我，他们也知道海妖的尾巴对于海妖来说是什么概念。    久而久之，大家都会在爱丽儿走后飞奔出来查看我的伤势。    爱丽儿对我又是一阵子的拳打脚踢。    出完气之后便对着守卫大吼到，“看着点他们，那个贱货如果死了就给我扔岸上去考成海妖干！”    她一边走着一边毫不避讳的大喊着。    “真是晦气！那个贱货凭什么跟高贵的我起同样的名字！！！”    族人们扶着我，坐在岩石上给我涂抹着药膏，包扎着伤口    我的尾巴上遍布着新伤和旧伤，这些伤口无一例外，都是爱丽儿所赐给我的。    小时候她让我去海怪的老巢捡球，我的尾巴被海怪的牙齿划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却漫不经心的玩着她的球，“不过是尾巴嘛，你的尾巴那么丑，反正留了疤也不会多难看，我就不一样了，我的尾巴这么好看，留了疤怎么办？你拿什么陪我？”    我也知道，我始终比不上她。    父皇在我小时候就教导我，要友善的对待每一个人，要保全族人的性命。    父皇不在了，可我该走的路还是要走下去。    与艾尔克先生的七天之约马上就到了，一大清早我就带着那瓶五小时的药剂，靠着塞壬和鲛人来到了海面上。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阳光正盛。    好久了。    好久没有看到过阳光了。    迫于一些原因，我只能在深夜出门。    “爱丽儿！我在这！”    岸上有个人影在朝我招手。    海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就到达了岸边。    是艾尔克先生，看来他并没有忘记这个约定。    证明七天之约不是他一时兴起说着玩的。    今天的艾尔克先生跟七天之前那副狼狈的样子不同，今天的他光鲜亮丽，穿着贵族的服饰。    站在岸边的他跟我格格不入。    “想不想去人类白天的集市看看？”    他这么问到。    我满脸兴奋的看着他，随后又失落的摇了摇头。    “抱歉，艾尔克先生。”    他明显的有点失落，但这种神情很快就消散了。    他丝毫不管今天他穿着的是白裤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满是泥沙的岸边。    “没关系，那我跟你聊聊天好了。”    我点了点头，坐在岸边听着他讲述着这七天所发生的事情，其中当然也包括着爱丽儿的狼狈事。    “前几日是我父皇……亲的生日，那个美人鱼爱丽儿来到了我这里，但是没过多久就显出了原型，她跟你真的长的好像，我差一点点就认错了，但我始终记得你叫我的语气，你总是柔声细语的叫我艾尔克先生，而她是直接朝着我大喊艾尔克，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看出不同……”    “可如果她学了我的语气呢？”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像是在沉思一样，突然就掰过我的脸看。    然后突然惊奇的笑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你的眼睛是深蓝色的！而她的眼睛是暗灰色的！你左眼下方有泪痣，她没有！”    我又笑嘻嘻的问他。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呢？艾尔克先生？”    他松开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以为她是你，所以就盯着她的那一张脸看了好久，直到她大声喊我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她并不是你。”    临近中午，我把药剂塞到了艾尔克先生的手中。    “七天之后开找我记得带上这瓶药剂，它可以让我暂时的拥有双腿。”    远处的塞壬朝着我说了几句海妖的话，大致就是爱丽儿又要来找我了。    我无助的看向他，他又一次把我抱到了海水中。    他的语气就突然变得严肃。    “这些伤都是怎么弄的？”    之前一直把有伤口的那一面朝下，没想到他眼居然这么尖。    我嘴上糊弄着没事，装作没看见他那张阴沉的都能下雨的脸。    他把我放到海水里的时候就离开了。    能听见别人内心想法的塞壬很我说，“他现在很生气，脑袋里已经浮现出了吃美人鱼的一百种方法了，”    当然塞壬没有告诉我，艾尔克先生已经喜欢我很久了。 ——————————————————————————    很久之前我就开始留意起这个海妖女孩了，但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接近她才能算得上自然。    她每次浮出海面喝下药剂之后都会游刃有余的直奔药房。    而我经常在岩石的后面等待着她的出现。    身为王子，我活的并不开心。    宫殿里面的明争暗斗我已经玩烦了。    我有个哥哥，他看起来很喜欢王位的样子。    但是对于王位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那个老东西把王位传给谁我都不会在意。    就算是传给他的狗都没关系，反正我也懒得去抢。    我所在意的只有这个海妖女生。    于是我买通了住在浅海的鲛人，等到下一次她要出现在海面上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    我知道她不会见死不救。    于是我在海面上假装溺水了。    我还超级逼真的喝了好几口海水。    真的咸的一批。    不出我所料，她果然把我给救起来了。    但她只是对着我的胸腔一顿猛压。    妈的说好的人工呼吸呢？？？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我干脆爬起来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闹剧。    我发烧了，但好在我俩也有了个七天之约。    爱丽儿？这个名字真好听！    我也趁机的抱了她一下。    虽然是冰冰凉的，但真的超软！    所以……美人鱼到底怎么炖是最合海妖口味的？ ——————————————————————————    “爱丽儿！滚出来！”    刚坐下没一会，我就又听见她在门口大喊大叫了。    我胡乱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好像是我刚起床一样。    “我……我在。”     果然，她一脸嫌弃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爱丽儿，就算你是海妖这种下贱的物种你也该注意一下吧！毕竟你和尊贵的我是同名呢！”    我点着头说着是是，我当然知道她现在心里又打着什么算盘。    她又想让我来假扮她了。    每次她被她的便宜妈揍的时候就想让我来假扮她。    她妈是个瞎子，生她的时候瞎的。    只要我不说话，尾巴不瞎动，她妈就看不出来。    而这种活只有我能干。    “今天你替我去趟宫殿，假扮一下我，别被发现了啊！要不然你们海妖一族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的。”    我毫无怨言的答应着，只要能够加大活动区域，怎样都好。    我不奢求什么。    我可以看到阳光。    可他们不可以。    只要能让他们看到碧波荡漾的海水和照到海面上的阳光。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爱丽儿拔了一根自己的头发，转身去了海面。    我知道，她又要去找艾尔克先生了。    我把她的头发放进药剂里，仰头喝了下去，我的外形和爱丽儿几乎毫无差别。    我游出了深海，往宫殿游去。    随后坚定的踏进了宫殿。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感觉到全身火辣辣的疼还有一声声鞭子抽打在我背上的声音。    我强忍着，一声不吭。    即使是一声闷哼都有可能暴露我的身份。   我和艾尔克先生的七日之约也慢慢的暴露了。   爱丽儿一边一片一片的拔着鲛人的鱼鳞，一边逼迫鲛人说出真相。   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即使鱼鳞已经快被拔光了。   是另一只鲛人看不下去他受苦，把所有的事情都给透露了出来。   二十七天，我炼制出了八十多瓶将鱼尾变成双腿的药剂，我把它们全都存在我的戒指里。   第二十八天，又是一次七日之约，艾尔克先生拿着一套华丽的礼服出现在了岸边，我喝了药剂，跟着他一起走向了陆地。   并不是为了逃离爱丽儿，我只是为了构思一个绝妙的计划。   “你真的想好了吗？艾尔克先生？”   “是的，我想好了。”   艾尔克先生找到了巫师，巫师可以把他变成海妖。   “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的艾尔克先生，我想好了。”   这次是艾尔克先生问我，我打算抢夺回来大海的归属权了。   第二十九天，我来到了深海，找到了正在严刑逼供我族人的爱丽儿。   “那个贱人！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就砍断你的尾巴！”   在她挥刀的瞬间，我冲上去，用海妖锋利的爪子把爱丽儿的头给砍了下来。   族人们围着我，像是在谴责我，又像是在关心我。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啊……真是吓死我们了……”   “放心吧，我会把宫殿夺回来的。”   我把爱丽儿的鱼尾给剁了下来，剖出了里面的肉，把她的鱼尾套在了我自己的尾巴上。   她的一举一动，一瞥一笑，我都异常的熟悉，使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进入宫殿后和提前服用药剂伪装成人鱼的海妖里应外合，三叉戟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上。   而那恶心的蓝色鱼尾巴，被我随手塞进了人鱼国王的嘴里。   “好吃吧，这是爱丽儿的。”   我看着他一边留着眼泪，不停的干呕又继续往下咽的样子，感觉这么久的侮辱终于得到了解救。   也许都要问我，为什么要受着屈辱这么久才夺回大海归属权？   为了让他们认为，我们海妖真的屈服了，真的心甘情愿的被囚禁了。   为了把海妖给安插在宫殿中。   人鱼国王到死也想不到，他的禁卫军军长是伪装成人鱼的海妖。   他的皇后也早就死了，天天和他同床共枕的也是海妖。   就连他的其余公主中都有海妖。   最可笑的是就连看守我们的人鱼士兵也都是海妖。   海妖一族变少的原因并不是人类的大肆屠杀，其实人类屠杀的都是被迫喝下药剂变成海妖的人鱼。   海妖一族其实都去宫殿当了卧底。   而那个国王还一脸天真的以为着海妖一族已经被玩弄在他的股掌之间了。   其实艾尔克先生对我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   只是一直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等我坐稳了这个位置，我的艾尔克先生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国王了。 ——————————————————————————   巫师今天火急火燎的找到我，说是终于找到了能让我变成海妖的方法。   只不过过程会很苦。   我笑了笑。   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王子，您真的想好了吗？”   “那是自然。”   “您需要割断自己的双腿……”   我二话不说，直接抽出佩刀，将腿给直接砍掉。   疼痛感朝着我猛烈的袭来，我疼得一度昏厥。   只要……只要能和爱丽儿在一起……   再疼都值得……   这个过程很煎熬，不知过了多久，巫师把我叫醒了。   我下意识的动了动腿，发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惊奇的往下看去。   我真的变成了海妖！！！   我头都没回的就跳入了海里，寻找那座海底的宫殿。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爱丽儿的身影。   她坐在水晶椅上，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爱丽儿！！！”   我朝着她大喊道。   她猛地站起来，朝着我飞快的游了过来。   “艾尔克先生！！！！”   冲进我怀里的那一瞬间，我险些没稳住。   她看着我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睛像是一头小鹿一样。   “让你久等了，爱丽儿，我爱你。”   “艾尔克先生，我也爱你。” ——————————————————————————   几十年之后，我生下了第七个孩子，是个女孩。   枣红色的卷发十分好看，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星辰和大海，她直勾勾的盯着我，尾巴慢慢的从海妖的墨绿色尾巴变成了人鱼的天蓝色尾巴，没过多久就又变了回去。   我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好，思索了一会，艾尔克先生则拉着我的手。   “孩子的名字以后起也没关系，倒是你，要好好休息啊。”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时隔多年，我还是管他叫艾尔克先生。   渐渐的，七女儿越长越大，与海底的小动物格外亲近，长的跟我也是很相像。   “艾尔克先生，不如就让七女儿叫爱丽儿好了。”   “叫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起的名字，我都喜欢。”   我的小女儿爱丽儿，大家应该都很熟悉了。   她就是那个跟艾瑞克王子相爱但最后化为泡沫的爱丽儿。   不过她并没有化作泡沫。   身为母亲，怎么忍心自己的女儿化作泡沫呢？   不过这艾瑞克也是个痴情种，竟然找到了当年的巫师的后代，用同样的方式变成了海妖。   竟然连寻找小女儿爱丽儿的方式都没变。   不愧是拥有同一血统的祖孙俩啊。   连跪搓衣板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