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有几日便是您与金将军大婚的日子,但现下有些不太好听的流言。。。”
贴身丫鬟嫣红边给田璃茉梳妆,边说着影卫传来的帝都内的消息。
“都说了什么。”
“说。。。您与金将军的婚约是为了给七皇子夺权增加筹码,也有说金家就是有了不臣之心才会被陛下打压,还有说。。。”
嫣红最气这最后这条,她自小跟在公主身边,公主这般天仙的人,竟被这龌龊的流言玷污,她实在是气不过。
“还说什么了,都如实告诉我吧。”田璃茉淡淡地开口,仿佛这些流言与她无关。
“还说。。。”嫣红斟酌了字句,“说您是爱慕金将军已久,才去求陛下赐婚,说您为了儿女情长,明明是个病秧子还要害了金将军,拖累金将军一展宏图。。。。”
“你去告诉号锡哥,让他派人压一下流言。”
“好!我这就去找影子大人!”嫣红恨不得立刻堵住那些人的臭嘴,这最后的流言一看便是那些爱慕金将军的世家小姐们放的,竟然还想让公主与金将军未成婚就先生嫌隙!
“你等等,让号锡哥压住前两条,最后这条不必理会,也要拦着哥哥不要让他动手。”
“为什么!那些人毁您清誉。。。”
“前两条是怕又引起圣上猜忌,最后一条,无伤大雅。况且流言甚嚣尘上,没有流言才是奇怪的,让他们传吧,无妨,这样的流言越传也才越能安圣上的心。”
而且有些事情,他们也没说错。
她的身体确实是拖累,她的身份也是拖累。
而她对金泰亨,也并非全无感觉。
三年前的惊鸿一瞥,少年坚毅挺拔的身影就留在她心里,让她萌生出一丝难得的少女之心。
三年来,每次难熬的时候,她的脑中便浮现出少年清冷无畏的脸庞,让她陡然生出一抹力量,支撑着她挺下去。
现在三年过去了,他回来了,却又被圣上忌惮。
圣上赐婚,她是庆幸和欣喜的,庆幸她是皇室唯一的公主,欣喜她能嫁给他,以这样一种方式守护他。
虽然知道他大概不喜这婚约,虽然知道他大概会恨她。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当初的少年丢了性命。
五日后,长安公主与金将军的婚礼如期进行。
婚礼虽仓促,但仍旧弘大。田璃茉本就是皇室唯一的公主,更是田柾国捧在手里里疼的妹妹,凤霞彩冠,十里红妆,长安公主风光大嫁。
嫁人是世间所有女子最为重要的时刻,田柾国自然不会让一些人的小伎俩得逞,一切婚礼的程序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
田璃茉坐在床上,盖头限制住了她的视线,入目的皆是喜庆的红。
门外传来一阵沉着的脚步声,田璃茉不由得紧张地揪紧手中的喜帕。
金泰亨来到婚房,整个房间都被红色淹没,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他的新娘就坐在红色的正中等着他。
兄长给了他不少关于他这妻子的消息,或是天人之姿,或是卧病不起,太多太多,或好或坏。
只是他都不在乎了。
他至始至终想娶的,唯有那一人而已。
那次邂逅,像梦一般,只有那真实存在的红绳在告诉他,她已经走进他心里,成为那一点朱砂。
但现在,人他找不到了,也娶不了。
既是如此,娶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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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想起成婚前一天,母亲单独叫他过去。
“没想到我们泰亨竟然是最早成婚。”
金夫人怜爱地看着小儿子,
“娘知你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娘也很想见见我们泰亨这般喜欢的人是什么模样。
只是泰亨啊,这么多年了,她都不曾再出现过,娘真的不忍心看你这般苦等,执念太深会让你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的。
你与公主的婚事既已成定局,那就当放过自己,试着接受看看。
公主的事娘也听说了一些,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自幼丧母体弱,最后还成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你若是终究无法接受她,那也不要为难她,好好待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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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思绪回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在田璃茉面前站定,用玉如意挑起了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