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更有错了,作为母亲却如此大意,今日,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旭凤去魔界?你不愿让我杀他,可还是在你心里,还有着他的一席之地?灵儿……我讨厌这样的你,你即已选择了我,为何还对他人优柔寡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不是这样的…”深知此刻绝不能激怒他,韵灵眼角挤出几滴泪水,声音低哑,颤抖哀婉,“我从未想过去魔界帮助旭凤对付你,不让你杀他,只是不想让你背上弑弟的罪名,我心里最在乎的人始终是你!”
“这个我知道……”
润玉俯身下去,轻轻亲吻着她的唇,韵灵如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上,低声啜泣着。
“快住手。”
润玉的眼神忽明忽暗,乍喜还悲,然后,他在她乞求的眼神中,将手点上了她的眉心,那三处丹田的最后一处。
“不要……!”
在韵灵惊呼声中,他还是向她,施展了四向封灵之术的最后一道法术。
“你……为什么?”
失了所有灵力的韵灵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那般虚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凡人。
润玉却是低声笑了起来。
“我是真的被你弄怕了啊,灵儿,”他将手揽住她的后背,“你这小狐狸惯会骗人的,连我设下的结界都困不住你,”他取下她手腕上的人鱼泪物归原主,“所以,我只能以这种方法让你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就这样,乖乖的,生下我们的孩子,做我独一无二的天后。”
“你真要娶我?”韵灵无力的看着他,“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你赶紧撤了那道荒谬的法令,莫要给人借此大做文章的机会。”
“呵,本座是天帝,要娶谁何须经过他人同意?若有旭凤那般的不服者,我直接杀了便是!”
这是润玉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座,语气之中作为天地之主的杀伐果断,雷霆之怒,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微张着唇,唇瓣簌簌地抖着,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下。
错了,是她错了,她不应该跑的,不应该一声不响的离开,是她让他变成这般偏执疯狂的模样的。
见她低声啜泣楚楚可怜的模样,润玉心底软了一下,他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语重心长道:“灵儿,你不愿让我手染鲜血,但殊不知,帝王心术,君子之道,有时候是行不通的,面对旭凤这种人,唯还以恶人之道,以暴制暴,以恶止恶。”
“无论杀人流血,还是险恶算计,甚至逆天而为、不仁不义不道之事,诸般罪孽恶行,终归要有人来做。”
他俯下身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睑,将那双眼中的愧色一并吻去,一双漆黑眼眸中仿佛映着漫天星斗,华光璀璨,摄人心魄:“既然如此,我当初选择以雷霆手段要了这个位置,如今又选择昭告六界要娶你为妻,自当不在乎外人的羞辱骂名——
“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纵使世所不容,纵使万劫不复,我也在所不惜!”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偏执且坚定,那眼尾一抹决绝的瑰红,仿若那纤尘不染的白衣青年身上唯一的一点艳色,却艳得凄厉哀绝。
“所以,别怕我,别恨我,好吗?”
他那般情深不寿的深情,瞬间侵击她心中柔软的角落,韵灵桃红的眼浮荡着水光,她看着他眼中的坚决和执拗,几乎呼吸不能。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小时候的他,偶尔调皮惹她不快了,他总是乖巧诚挚的认错,亲昵的在她怀里撒娇,长大后对她的占有和强势,但只要想起他有过的真挚和深情,再深的怒气也在一息湮灭。
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傀儡禁术,他就已经将她的心脏紧紧握住,她连思想都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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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走后,韵灵躺床上,失了全身灵力的她眼神虚无,双手摩挲着身下温暖的被褥,好似想抓住什么一般的攥紧用力,忽然右手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什,她疑惑的望过去,入眼所见是床头一个精致无比的锦盒。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拿过来,打开一看,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被凝住。
那是一枚九尾天狐和九天应龙的小小瓷器,小应龙将小狐狸圈在硕大修长的龙尾旁,龙头轻贴着它的脸颊,而小狐狸甚是悠闲自在的窝在它怀里,九条尾巴慵懒的搭在它身上,彼此暧昧又亲近。
“我就喜欢九尾狐。”
“那小贩不会弄,改明我亲自做一个给他看看。”
那次他们在凡间,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的无心之言,没想到他真的做了这样一件瓷器想送给她当礼物。
为什么没有亲手给她呢?
因为那时她被他的欺骗和羞辱气昏了头,甚至想要离开他。
这一耽搁,他的心意就这样被阴差阳错的搁浅住了。
韵灵吸了吸鼻子,翻转一看,那底盘下雕刻有一行小字,是她所熟悉的草魏碑。
——“赠予我心爱的灵儿,愿我们能永永远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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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就是你。
留下来吧,不要离开我好吗?
因为,我爱你啊。
别怕我,别恨我,好吗?
前尘往事浮上心头,韵灵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噗噗掉落,啜泣几下,最后终于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