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蓝景仪抖动着双唇，一脸悲切，握剑的手青筋毕露。好想将杀死十一的人千刀万剐。

魏无羡不知道怎么安慰蓝曦臣，他也不敢相信十一就这样没了，那个胆小怕死却又勇敢的姑娘。

“这人怎么处理，……”

“嗤嗤，死的好，死的……”好还未说出口，蓝曦臣单手捏住他脖颈，面色阴沉森森，赤目泛红墨发飞扬，仿佛来自地狱的魔。

“兄长……”

蓝忘机从没见过蓝曦臣如此可怖的一面。

蓝思追蓝景仪魏无羡都被蓝曦臣吓到了，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款款温柔雅正的泽芜君么。

“最该死的人是你……”

蓝曦臣渐渐收紧，只听“咔嚓”一声，生生扭断了他的脖子。

十一我给你报仇了，你不是一直想着要报仇的么。

众人只觉得此刻的蓝曦臣很是惊悚可怖。

却又为他的行为感到一丝痛快。

回到云深不知处已经是几日后了，蓝曦臣看着寒室的一切恍如隔世。

半月前那个爱胡扯的姑娘还在这里哭鼻子撒泼呢？现在又剩这一室的寂寥。

蓝曦臣捧出锁灵囊放置书案上面，他知道这里面已经没有了她的魂识，她怕是灰飞湮灭了吧！蓝曦臣不敢去想。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将她放在心间的，扯掉自己抹额的时候么，不对，应该是她说“爱死你了”的时候吧！也不对。或许早在初识时，不知不觉间她就已经住进了自己心里，而后一点一滴的渗进自己的血脉中。

蓝曦臣摸出裂冰，缓缓吹奏起问灵。

明知道她已经灰飞湮灭了，但是蓝曦臣仍旧抱着一丝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笃笃”蓝曦臣刚放下裂冰，便传来敲门声。

蓝曦臣打开门，没想到会是蓝忘机。

“兄长”

“进来吧！……忘机没跟魏公子去夜猎。”

“兄长刚刚在吹奏问灵。”

兄弟二人答非所问的谈话，一时陷入了沉默中。

蓝忘机觉得兄长此时像极了当年的自己，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自己等的人回来了，怕是兄长等的人真真是回不来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忘机不必忧心。”

蓝曦臣跪坐在书案前，翻开一册书卷，语气平静的让人感觉到一丝绝望。

“她兴许已经回去了，她出现的那般诡异……”

蓝曦臣抬眸看向蓝忘机，星眸中一丝亮光闪过，“她回去了？”

蓝忘机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蓝曦臣笑了，只是这笑容里不在让人如沐春风，而是满满的苦涩。

“终是庄周梦了蝶，是恩赐，也是劫，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蓝曦臣放下书卷，复又拿起裂冰缓缓吹起。

那忧伤中带着思念的箫声传出，为这平静的月夜又增一分清冷。

十一，你当真已经回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