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肖旭找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
肖旭怎么在这里睡?是不是傻?
萧云朵你才睡了!哼╯^╰
“坐在这里干嘛?去吃饭。”
萧云朵无语的看着这个翻脸跟翻书似的老总,心想有钱人的脾气是不是都是那么奇怪?
拍拍屁股上的灰,萧云朵做出一副非常不服气的样子,大步大步的按照肖旭来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来到一处阶梯前时,萧云朵停下来了。回过身问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肖旭:“只有这条路?”
肖旭微微皱着眉,语气却很云淡风轻,点头,“嗯。”
萧云朵的心里瞬间不是滋味儿,几十层阶梯,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值一提,可是一个只能靠轮椅行动的人是怎么下来的?在这时,萧云朵瞥见肖旭裤腿上还没有拍干净的一点儿灰尘。
“好吧……”心软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病,萧云朵认命了。耸耸肩蹲跪在肖旭跟前,道:“上来,我背你上去。”
肖旭又要发火,好在很好的克制力让他在怒火燃起的一刻又努力的压了下去。红着脸别过脸去说:“不用。你先走,我一会儿自己可以上去。”
萧云朵有点儿生气,毫不客气的说:“靠自己?爬上去?拖着你那动不了的腿?费不费劲?”
“我!”肖旭哑口无言,在被萧云朵这样直白的说了之后,露出了让萧云朵猝不及防的失落神色,双手更是放在大腿上微微颤抖,没了自信一样小声说:“我不是废人……”
萧云朵叹口气,心想这人原来神经那么敏感。伸手将肖旭用力往背上一拉,反手搂住肖旭的腰说:“我没说过你是废人,但是需要帮助就是需要,普通人也是这样,你没有必要逞强啊!”
肖旭的脸瞬间变得红红的,没有再反抗,用力的搂紧萧云朵的肩膀,藏在心里的紧张从指尖用力的程度就能感受出来。但是心里那股感觉有多暖,心知肚明。
这个女孩,明明还是那么善良热心,可是自己却一直忍不住坚信她已经变得世俗,变得面目全非,甚至还因此卑鄙的产生出要将萧云朵狠狠藐视一番的强烈怨念。
肖旭如此想,忍不住心里暗暗的责备自己的自私与狭隘。
他的个子很高,两条腿弯曲着碰到地面,被拖着向前,如此一来,让萧云朵背起来的时候有点儿困难。
好不容易爬完了楼梯,萧云朵却哆哆嗦嗦的站不住脚了。只好将肖旭用力往旁边一扔,自己也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想,想不到你竟然……那,那么重……累死我了!”
“都说了我可以自己来。”肖旭的声音软了很多,“我可以的……”
“噗!”萧云朵突然笑了出来,只因为这时候的肖旭没有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红着脸又很要强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点儿可爱?
“笑什么!”肖旭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表现出了一脸的怒火。
“不笑了不笑了!”萧云朵摆摆手,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后又走下楼梯,“等一会儿,我先把你的交通工具搬上来,哈哈……”
萧云朵的笑声像铃铛一样,温柔但是很爽朗,回荡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时,听起来美好得让肖旭心里一阵的暖和,忍不住摸摸自己极少出现笑容的双唇。
肖旭很庆幸,庆幸她的笑,也没有变。
可是当目光移到自己的腿上时,肖旭的心里又瞬间蒙上了几层阴霾。
他是个残废,并且这一生都注定是无法自我行走的残废!
瞬间,肖旭又感受到了内心深处强烈的自卑!
萧云朵把轮椅扛上来的时候看到肖旭正盯着自己的腿一动不动的发着呆,问:“看什么呢?”
肖旭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突然的落寞让萧云朵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个人的情绪变化未免也太快了!把肖旭扶上轮椅之后,萧云朵肚子的一声响亮又绵长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肖旭尴尬的掩着嘴干咳了两声,说:“走吧,吃饭。”
“啊,嗯……好。”萧云朵别过脸去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应该感到尴尬为难的明明是她,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儿的脸红害臊的感觉。
不得不说的是肖旭家里的厨房可是比一般人住的一套房还要大得多!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还是让萧云朵一阵一阵的吃惊!
一个行动不方便的人,住着那么大的房子,不会更加不方便吗?
肖旭自己转着轮子到桌边,把已经放凉了的米饭往嘴里送了两口,皱皱眉:“等会儿,我拿去加热。”
萧云朵却不在意,拿起碗就快速的扒拉起来,几口就把嘴巴给塞得满满的,像一只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笑了:“没事没事,冷饭冷菜的我都吃习惯了。”
肖旭皱了眉,虽然是极不易察觉的程度。“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萧云朵可是饿坏了,筷子飞速的扫过每一道菜,“说起来,你行动都那么困难了,为什么还要住那么大的房子,不累吗?”
“不关你的事。”肖旭的脸色瞬间又拉了下来,看着萧云朵的眼神让萧云朵一阵心里发怵,“我的确行动不便,但是我不是个废人!”
萧云朵尴尬的停住正要伸出去夹菜的手,“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像你这样靠出卖肉体换取利益的人少自以为是了!”肖旭却没等她道歉完就扔了碗筷,转着轮椅走了。
萧云朵心里一震,想反驳,却没有力气!
她从来不靠出卖肉体来换取利益,但是昨天发生的事,虽然本质并不是这样,却也是既定事实!
自讨没趣之后,吃着的饭也变了味道。可是萧云朵转念一想,是这个人不讲道理的把自己当成个物品买回来在先,应该生气的人是她萧云朵而不是他肖旭!
“我才应该生气!哼!”萧云朵不服气的把唯一一碟肉菜全倒在碗里,“不吃就不吃,我吃完了你别想吃,饿着吧你!”
肖旭一路来到后院,低沉的双眸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表情。
萧云朵的脸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八年来,萧云朵的脸在他的记忆里全是令人欢喜的笑脸,让他为之高兴,同时,也一阵阵的为之心痛。
同时肖旭也不得不明白,萧云朵早就不记得他了。
肖旭忘了我……都是你的错
这让他心里很不甘。
更不甘心的是,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孩或许已经被那些肮脏的人染指!又或许,是她自愿的也说不定!
肖旭愤恨的攥紧拳头,给她染上颜色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顿时,肖旭无法接受,怒火慢慢升腾!心里却同时一阵一阵的紧缩疼痛!
至今,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萧云朵时的场景。
那是八年前的夏天,还在读大学的他和队友一起去外省参加一个篮球联谊赛,在休息的间歇时,独自一人前去寻找卫生间,途中遇到了当时非常青涩的萧云朵。
那时候的萧云朵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眉目清秀,不着妆容,一头瀑布一样的秀发自然及腰,正穿着拉拉队服蹲在路边,支着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肖旭记得那时候的萧云朵眼中满是清澈美好与少女独有的天真。
在萧云朵看得兴起时肖旭正好走过去,又恰巧的迎上了萧云朵偏过头来粲然而生的一抹甜笑,那一刻,心脏怦然而动,恋爱的滋味油然而生,从此毕生难忘……
至今,肖旭还记得自己犹豫了很久之后壮着胆子过去搭话的内容,生硬的只有一句——你好。
就连酝酿了很久的一堆自我介绍,都冻结在了喉咙里,没有勇气说出。
但是萧云朵很开朗,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大方而难掩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你是蓝队的肖旭对不对?你是队长是不是?可以给我签名吗?可以教我打篮球吗?你真的好高啊……”
因为萧云朵的热情,腼腆的肖旭得以和萧云朵经常见面,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的,萧云朵成了他心口上的一口蜜,甜蜜得让他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在认识了几个月之后,心意相通的两个人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牵手亲吻的甜蜜至今还记忆犹新。
肖旭对于萧云朵的每一句话都印象深刻,至今为止,最难忘的就是萧云朵曾经牵着他的手奔跑在夜晚的街道上,非常高兴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可喜欢你这样打篮球很厉害,看起来又特别阳光的男孩子了!
曾经,这句话是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的一句表白与认可,可是如今成了他心口无法抹消的痛!
因为如今的他,再也无法站起,再也没有办法拿起篮球,再也无法和喜欢的她一起肆意奔跑……他,是个残废!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萧云朵已经将他彻彻底底的忘了,就好像那几个月的相处,都是肖旭自己做的一场梦一样……
肖旭忍不住心里的那股惆怅的折磨,用力的捶了一下大腿,依旧是没有一点儿知觉!
“呵呵……”冰冷的嘲讽自己,肖旭低下头凝视着鱼池里倒映出来的脸,面容憔悴沧桑,没有了年少时候意气风发,阳光蓬勃的模样。
或许这幅样子根本就不是萧云朵喜欢的那个样子了。纵使她有可能记起自己,也不可能接受!
但是不甘心的感觉随着萧云朵来到身边而再一次变成了难以控制的占有欲!
肖旭还是不想放手,当年因为车祸分开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把萧云朵找回来了,怎么甘心再让她离开自己?
那么该如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呢?肖旭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强硬的手段将萧云朵紧紧的锁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囚禁!
此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只有着想把萧云朵占有的强烈欲望,那种感觉像是恨不得把萧云朵彻底撕碎,永远的束缚在自己的身边一样,让肖旭自己都忍不住为之震颤!
可是现在的萧云朵还是很爱笑,很爱闹,即使肖旭能够看得到萧云朵的眼中已经不再纯粹干净,也无法接受自己会伤害到萧云朵的一切想法。
但是,一想到如今萧云朵的眼睛,已经不会因为他而闪耀光芒了,肖旭咬紧了牙关痛恨着!
肖旭真的很想质问萧云朵当初为何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为何又转身就去了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又为何……会彻底的忘了他……
许多个想法在脑海里不断的发生冲突,让肖旭越来越混乱,越来越痛苦!
其实那么多年以来,肖旭一直都知道萧云朵的动向。无数个日夜,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机里萧云朵一点儿一点儿的在娱乐圈里往上爬的消息,看着她努力,看着她在电视机里风光无限的样子……
可是就因为如此,肖旭那恼怒,向往,思念,以及占有的欲望在心里交织缠绵!可是就因为双腿无法改变的残废,肖旭愣是不敢前去靠近,因为这无法改变的残疾,肖旭觉得这一辈子自己都配不上萧云朵了。
或许这样的自己出现在那样风光的萧云朵面前,还会换来一番嘲讽!
肖旭最害怕的,是万一萧云朵说出“不认识”三字,那会有多难受?然而这三个字,昨天萧云朵真的说了!
自卑始终在心里作祟,让肖旭情绪失控,让他变得畏畏缩缩,故步自封,寸步难移!
然而在萧云朵陪东远德喝酒那天,肖旭正好在那家酒店里陪客户吃饭,碰到了喝得烂醉之后被下药的萧云朵,被东远德抱在怀里轻薄。
那一刻,肖旭清楚认识到如果此时不出手相救将会后悔一辈子!于是乎,就这么带着几分冲动将萧云朵带了回来。
可是人带回来之后,肖旭心里彻底慌了,不知道此时应该用什么样子去面对一个已经把自己忘了,却一直满满的占据着自己整颗心的萧云朵。
只敢在她睡觉的时候偷偷的抚摸她的脸颊,只敢在她发呆的时候透过监控看她的模样,观察她的每个眼神,将她的每一丝情绪都进行深刻的分析……
甚至,还会因为隐藏在心里的怨恨而对她施暴!在看到萧云朵身上因为自己而增加的伤痕时,肖旭难以置信自己心里油然而生的畅快!
那些伤痕,是重新占有萧云朵的证据!
肖旭心里的恐惧因此增加,他从来没有想到当萧云朵真的站在面前时,因为自卑心作祟,想要表达出来的疼爱都变成了可怕的施暴……
但是肖旭忽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因为这个人缺席了他的人生整整八年!
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满口是爱的萧云朵销声匿迹!在自己失去一切的时候萧云朵正在为娱乐圈的生生色色而沉迷!甚至,在他拼命寻找她的时候,萧云朵已经将他彻底忘了!
肖旭不甘心,因为恨,而认清心里的爱有多浓!
肖旭握紧了双拳!发誓一定会让萧云朵再一次爱上自己!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手段强硬一些又有什么关系?话语极端一些又有什么不可以?
只要她能够记住自己,并且记住一辈子就好了。
肖旭阴郁的笑了,冷若冰霜的面容因为这一个阴寒的笑而变得扭曲!
如今的萧云朵已经在娱乐圈里走到了穷途末路,她已经变成了一朵随波逐流的浮萍,只等着有个人能将她重新捡起来,给她足够的一切……而能够做到如此的人,这世上只有他肖旭一人!
如今,萧云朵已经被他用一大笔钱买了回来,是他的物品,这一辈子都是。
这成了肖旭内心唯一的自信与希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抓不放。
看着小水潭里的红色鲤鱼,鲤鱼们游得很欢快,自由自在的跟着同伴一起成群结队的在小小的一方池水里嬉闹,这样的场景让肖旭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捡起石头用力的扔进水池里,肖旭放松身体,长而轻的呼口气,抬起头看着变得有点儿阴沉的天空,冷笑道:“明明是没有腿的东西,凭什么那么开心……”
这座山很安静,多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在这座山上,没有请一个佣人,也不肯轻易见人。
不为别的,只是不想从他人眼里看到那些令他恶心的情绪,同情,嘲笑,或者是幸灾乐祸的得意。
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个坟墓一样的地方变得可爱起来了,因为有了萧云朵。
忽然,他觉得双腿在隐隐刺痛,尽管知道这并不是真正在痛,只是车祸之后留下的心理阴影带来的心理作用而已。
但是肖旭还是忍不住把毛毯捂得更加严实,因为是真的觉得很痛,刺骨的痛!
眼角瞥见院子角落的草丛里放着一个已经瘪了的篮球,那上面还有着一个三年前最有名的篮球运动员的亲笔签名。那个签名,曾经让他兴奋得几天不好好睡觉,如今却成了最让他心痛的讽刺!
肖旭眼神顿时落寞,再一次低头讽刺的笑了,这双腿的残疾并非天生,而是因为一场意外。
曾经,他作为一个风光无限的篮球运动员,跟着自己的队友在各个市参加比赛,流着汗水,笑得那么快乐!曾经,他也一度坚信自己日后会成为一个篮球教练,这辈子都从事与篮球有关的事情。
那段时间,充满希望与期待,还有喜爱的恋人陪伴左右,那是迄今为止最开心的日子。
可是,一切都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而变成了过去!一场车祸没有带走他的性命,却带走了他比命还要重要的两样东西——行动自如的一双腿以及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笑着的那个人!
至今,肖旭还记得从医院里醒来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往腿上摸去,在发现腿还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却在意识到腿没有知觉的那一刻彻底崩溃!
那段时间,没有恋人的陪伴,没有亲人的探视,医院病房里一直都很安静,死一样的冷清。
在医院里过了多久的自闭生活肖旭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他还没办法接受失去双腿,以及恋人远离自己而去的残酷事实时,突发的那一件同样打击巨大的事!
那就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冷冰冰的下了比死还让人觉得难受的判决——剥夺企业继承人的资格!
那时,他已经没有了相互依靠的母亲,没有了恋人,没有了篮球……
肖氏集团是全国最大的房地产企业,主要经营的也是房地产。
曾经,肖旭被父亲接回来之后就成了公认的继承人,因为父亲的关系,即使他是一个在外生活了十八年的私生子,集团里的所有人也都对此没有意见。
但是,仅仅是因为这样一次意外,公司里那些老头们立马换了一张嘴脸,一边倒的支持起他的弟弟肖海来。
肖旭为此心里一阵一阵的颤抖着,渐渐的,就连曾经器重自己的父亲也逐渐表现出嫌弃,转身就把一直养在外面的另一个私生子肖海接了回来,并立刻公布继承人是肖海,而给肖旭的身份只是企业的暂时管理人。
明明那个时候的肖海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那时候,陷入绝境的肖旭只会一遍遍的机械性的笑着,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靠着最后的一点儿倔强活到了如今……
“喂。”萧云朵的出现打断了他的回忆。
肖旭本来落寞的神情立马变得十分傲气,头也不回的冷漠道:“干嘛?”
萧云朵“啧”了一声,走过来推推肖旭的轮椅,“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谢健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但是我是不可能呆在这里的,我有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有我自己的想法,你要是想要找一个老婆,你还是找别人吧,按照你的身家,随便就能找到一个貌美如花,门当户对的女人了吧?不过你放心,我会……”
“闭嘴!”肖旭一声低吼狠厉的打断了萧云朵,事到如今,萧云朵竟然还要再一次离开自己!
肖旭无法接受,内心压抑了很多年的情感变成逼人的怒火喷发而出,“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现在是人?我告诉你,我既然把你买来了,你就是一个东西,就是一只狗,别以为你能从这里出去!”
肖旭的话让萧云朵气得脸色发白,就算再怎么看不起人,也不应该把一个人说得那样低贱!
愤愤的松开轮椅,萧云朵气愤的看着同样气得发抖但是依旧冷漠得让人畏之三尺的肖旭,尽管肖旭此时的脸色阴沉可怕又十分狰狞,她也不肯放弃最后的一点儿挣扎!
鼻尖酸酸的感觉让萧云朵顿时有点儿想哭,但是倔强的性格却让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喉咙里的那股酸涩,说:“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肖旭浑身一抖,无冤无仇吗?
“呵……”肖旭阴沉的笑了一声,慢慢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快速飞过的一只鸟,自由确实很有吸引力,他不是不能理解萧云朵为何那么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他这样的残废在这里都度日如年,更何况一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还是像萧云朵这样性格开朗,爱闹爱笑的人。
可是要放开萧云朵,他做不到!他也不愿意!
“好啊,你可以离开,但是你要把钱还给我。”肖旭笑了,很冷的笑,带着几分凄凉,像一把刀,往萧云朵皮肉上剐去。
“多少。”萧云朵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心里并没有把握,因为这几年都没有接到一部像样的戏,片酬更是少的可怜,真要谈钱,她还真的拿不出多少。
更何况,现在的肖旭像是随时准备杀人一样的可怕!
萧云朵害怕得双腿忍不住微微发抖,直觉告诉她金额不会少!
肖旭冷冷的伸出一根手指,“只有这点,你给得了我就让你走。”
“一,一千万?”萧云朵心里颤抖着,在来到这里前曾看过账户里的余额,别说一千万,就是一百万也拿不出来了。
肖旭摇摇头,“一个亿,还是给你打了对折的。”
这个数额让萧云朵脑袋里翁的一下炸开了!一个亿!她就算大红大紫个几年也不一定能够存下来那么多!
“怎,怎么可能啊?”萧云朵脸色忽白忽青的,话语里是彻底的没了自信,“我,我怎么可能那么值钱……你别耍赖骗我……”
“值。”肖旭闭上了双眼,毫不迟疑的给了回答,忽而又很嘲讽的看着萧云朵,笑问:“你给得起吗?给不起的话就在这里待着。”
萧云朵不服气,可是这样的数额她确实给不起!可即便如此,在听到肖旭那句“值”的时候,心里竟然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感动。
多少年了,都没有听到过有人对她这样说,能听到的,只有冰冰冷冷的一句“不值”!
“我……给不起……但是我也不想留在这里。”萧云朵红了眼,“我还年轻,我不想就这样没用一辈子,我想再努力闯闯,我还不想放弃……我不想……我还……我还有事没有做……我不想……求求你……”
萧云朵转眼间就簌簌而下的眼泪让肖旭心里抖了一下,他曾在心里想象过萧云朵的各种表情,却始终无法想象萧云朵哭泣的样子,没想到如今看到了,却是那么让人心疼!
“好吧。”肖旭闭上眼睛,“没钱也没关系,你只要做到了我所有的要求,我就放你走。”
“你想干嘛?”萧云朵抱紧自己,肖旭的话让她下意识的想到潜规则,“我告诉你,我……我卖艺不卖身的,就算你……你看起来还行也不可以!”
肖旭愣了一下,竟噗嗤一声笑了:“多谢夸奖!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要你帮我做点儿事而已。”
肖旭心里顿时明朗了几许,只因萧云朵的反应告诉了他,或许萧云朵还是那个心思单纯可爱的女孩儿。
“真,真的?”萧云朵试探的往肖旭身边走近两步,“什么样的事?”
“很轻松的事。”
肖旭露出很浅淡的微笑,他顷刻间有了想要逗逗萧云朵的想法。
说不定好声好气的逗逗她,她就愿意留在这里了呢?
萧云朵皱皱眉,因为肖旭此时的笑容意味有点儿深远不明,让她心里只有不好的预感。然而,转念一想,能够不卖身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于是萧云朵转转圆溜溜的大眼睛,欣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