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聚会结束,张云雷的专场计划就正式提上议程了。他做事向来专心,又是这一世第一次专场,他更是下了心力,每天都准备到深夜。
杨九郎辫儿
坐在桌边的少年愣了愣神,就看见门缝中挤进了杨九郎的半张脸。他没有忍住的笑了出声,自家男人不管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只要做个表情就能把自己逗笑。
杨九郎看着少年笑弯了眼睛,有些得意的咧了咧嘴。
张云雷不进来干啥呢,出怪像。
张云雷嗔怪的看了男人一眼,又招招手,把男人招进来。
杨九郎这不是琢磨活呢吗,这表情咋样,可不可乐,可乐下次表演的时候都给姑娘们看看。
杨九郎把手里的牛奶放到桌子上,悠闲得坐到傍边的沙发上。
张云雷挑眉看他,这人台上使怪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把自己逗得不行,实在怀疑这人是故意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向来对这个小眼八叉的没什么辙。
张云雷刚刚师父打电话了,让我们明天玫瑰园一趟。
他捧着牛奶杯子,蹭到杨九郎旁边坐好,开始小口小口喝着自己的睡前牛奶。
杨九郎嗯,是商量助演?
杨九郎很自然得一展手臂,将奶乎乎的少年搂在怀里。
张云雷努努嘴,指向手边的几张纸。杨九郎拿起来仔仔细细得看了一会,从某人烦恼的鬼画符中找出隐藏的三组名字。
杨九郎九龄九龙,烧饼小四,还有孟哥九良?
张云雷点点头。
杨九郎你就可劲皮吧,这个人专场常年都是成名的角儿或者名气更高的几位来助演,你这到好,当头九聚会玩了吗,这明天报给师父,他老人家能同意才怪。
杨九郎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角儿。
张云雷师父会答应的,我是sei,我是张云雷。
少年有些骄傲的抬抬肉乎乎的下巴,嘴上还带着牛奶的白印。
杨九郎又怎会不知自家角儿的心,他答应这场个人专场,确实是存着帮师兄弟扬腕的心思来着。他呼噜呼噜少年柔软的头发,看他舒服的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才偷偷叹一口气,心中却因为这个人纯净的心而更加柔软起来。
结果不出张云雷的料想,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郭德纲还是答应了少年的请求,大笔一挥同意了。他知道少年为了德云社为了师兄弟的心,但他又哪能亏待了自己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
所以2014年10月的张云雷个人专场,成为了当年人们津津乐道的一场盛世,简直可以和每年的纲丝节以及大封箱相提并论。
不论是因为郭德纲私下的嘱咐,还是师兄弟们的情谊,或是某些人觍着脸的蹭热度,天南海北的角儿在这一天来到捧场,最后返场的时候竟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台。
不可置疑,专场非常成功,助演的几对角都是后来大红大紫的底角,表演风格独特,捧逗之间配合默契,自是得观众欢喜。作为主角的张云雷更是不凡,精心打磨过的段子,再加上杨九郎,高峰,栾云平三个人不同的捧哏风格,让观众耳目一新,直呼过瘾,到退场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辫儿,恭喜。”后台一片欢喜,师兄弟们连连向张云雷祝贺,关系亲切的直接上来一个熊抱,孟鹤堂甚至抱着亲了一口,末了还挑衅的向傍边的杨九郎眨了眨眼。
杨九郎挑了挑眉,威胁似的瞥了一眼周九良,你敢亲我家辫儿,我就敢打你家周九良,我小霸王我怕谁。
孟鹤堂磨了磨后槽牙,露出了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又不服输的在少年脸上亲两口,让少年有些无奈的推了推。
“师兄,”一个细小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张云雷回了回头,就看见一个霄字科的师弟现在后面,面上带着些许小心之色。
张云雷怎么了
“有人给师兄送了花来。”
送花?张云雷有些奇怪,专场送花这种小事何必来通知自己。
似乎是看出师兄的疑惑,来通知的少年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才道:“这花就放在门口,我好奇看了一眼,上面单单写着师兄的名字,又无人在傍边,我实在觉得奇怪,才来通知一下师兄。”
张云雷和杨九郎对视了一眼,也觉得有些蹊跷,便跟着少年出去看看。
门口果真孤零零的放着一捧花,大红色的花镶着白色的边角,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黑色的花芯。
张云雷这是?
张云雷拦住了九郎和少年,没有接触这花,只是站在几步外皱起了眉。他上一世收到的捧花不计其数,到这种确实未曾见过。鲜艳,美丽,却透着几分阴沉和薄凉。
杨九郎是罂粟。
杨九郎淡淡的开口,一向带着笑得嘴角沉了下去,张云雷甚至能看到他眼瞳里一闪而逝的恐惧。
没有人再说话,门里的喧嚣仿佛被隔绝了,只剩下一束花带来的阴影。
不远的后台的走廊里,一个带着帽子的男子不紧不慢地向着门口走去,路过拿着扫帚清理卫生的男人,两人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又擦身而过。
男子压了压帽檐,一片红底白边的花瓣缓缓落下,静静地躺在光洁的地面上。
“李欧,在哪偷懒呢,到内场来。”
“唉!来了。”男人拖着扫帚走了,只留下孤零零的花瓣,像一滴散落的鲜血。
你听到了吗,死亡的钟声在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