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里晕过去,我这样想着,看着一旁的赵云澜也已经昏昏沉沉的,我果断用沾满了血迹手摸出了藏裤管里刀,抬手往自己手心上戳去。
执刀手中途被一只冰冷手攥住,我被一个人从后面拉进了怀里,随即,我血腥味里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味道——来自黄泉头冷冷淡香。
是……斩魂使?
我手里刀“呛啷”一声落了地,而后我心里一松,彻底晕了过去。
斩魂使身上黑袍就像太阳也无法射穿雾,当即卷起几丈高屏障,瞬间就把我们三个人卷里面,连同天光一起,隔绝了外面一切。
他一把抱起昏迷的我,抬手他在一旁的赵云澜表上一按,低喝:
黑袍使(斩魂使)出来!
小傀儡讷讷地浮起来,垂下它那和身体相比大得惊人头,也不敢走近斩魂使,斩魂使瞥了它一眼,一抬手把它收回了袖子里:
黑袍使(斩魂使)滚回来!
小傀儡不敢二话,乖乖地缩一团灰雾,努力地缩成一个完整球,遵命滚回了他袖子。汪徵也从赵云澜手表里出来,后退了半步,担心地看了赵云澜和我一眼。斩魂使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阴沉得吓人,汪徵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过了好一会,斩魂使才移开了视线,席地而坐,小心地给怀里人换了个舒服些礀势:
黑袍使(斩魂使)你是赵处长的人,是非对错,我不便评价,你先旁边坐坐吧。
汪徵不敢靠近他,犹豫了一下,只好擦着个边,他灰雾保护范围内,可能远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斩魂使似乎怕弄脏我身上的衣服——尽管我已经把自己搞得很狼狈了——小心翼翼地把斩魂刀放一边,汪徵这才看见,他刀柄上已经被血迹染黑了。然后一只苍白手从他好像黑洞一样宽袖子里伸出来,轻……近乎温柔地擦去我嘴角血迹,指尖经过我嘴唇上时候,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看上去就像下一刻他就会俯身亲吻上去,渀佛他抱着是个什么脆弱稀世珍宝。
汪徵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头枕了一个人肩膀上,我皱皱眉,感觉自己就好像刚刚大吐特吐了一场,五脏六腑都翻了个跟头,整个人都虚脱了。我吃力地睁眼看了斩魂使一眼:
赵未然你……
才说出一个字,一根冰冷手指就封住了我嘴,斩魂使扶着我手贴我后心上,低声说:
黑袍使(斩魂使)别说话,凝神。
接着,一股柔和又寒冷力量慢慢地顺着斩魂使手掌涌过来,我被他冻得哆嗦了一下,却没有躲开,顺着那股力量合上了眼,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这身意外弄来伤交给了对方。斩魂使寒冷来自我本源戾气和暴虐,然而我却觉得,翻涌不息胸口正对方手掌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不禁佩服起斩魂使来,我印象里赵云澜接过镇魂令多年,每每遇到罪大恶极、匪夷所思事,斩魂使都会亲自出面处理,双方一直是合作关系,打交道多年,所以斩魂使对我们这些下属就特别好,我就从没见过他失礼、失控过,他总是显得那么平静、谦和,用某种极致克制,将他身上固有暴虐气压制得死死,一丝也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