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嘿……嘻嘻，哈哈……嘻哈哈哈……”
——是笑。
“这是怎么了，季辰？没关系吗？振作……”
连绕过床都嫌慢，直接飞跃过来的语然来到了身边，挽起倒下的季辰的手臂。在这过程中。
“诶？”
无防备地触碰着的那个人，反而一口气被抱了回来。
哑然地，接受了这份拥抱的语然。她的呼吸就在极近的地方，带有热度的呼吸让人感觉心情十分舒畅。
“怎……诶，季辰？那个……”
困扰着，少女尝试着说些什么。
那一句话，一个词语，一个文字，一次呼吸，对季辰来说都是福音。
不会放开，紧紧地抱着的手臂。
微微活动着身体的语然，也静静地接受这份拥抱，没有甩开。
没有比这还要能够让人实感到身体的温暖，生命的鼓动和他人的存在的了。
“嘻哈……唔哈……嘻嘻嘻嘻。”
季辰——疯子，仅仅仅仅是不停地笑着。
“啊啊……”
在委屈的感情混乱中，接受拥抱的语然叹出了炽热的吐息。
后颈受到了打击，世界反转的感觉袭向了季辰。
像抱回来的动作般伸出手臂的语然，在季辰的脑后打了一击手刀。
力量从身体中被抽走，季辰瘫软般地靠上了语然。
“语，然……做什么……”
“不仅仅是视野，连意识都似乎要被大脑的摇晃所吞没消失般。”
在连抬头都觉得困难的感觉中，季辰拼命地拥着语然。
如是挣扎的季辰，语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然后把悄悄地靠上了季辰的耳边。
“没问题的，我一直，都会在季辰身边守护着的。”语然轻轻地把季辰的身体放倒，让头枕在膝盖上，“什么都别做就好，一直，呆在我身后。”
……
那时候得到的情感，现在依旧深深牢记在心。
伸手，动指，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
身体感觉到一阵阵的摇晃。
“这是哪里……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眼前只有空白一片的季辰心想道，渐渐地，视野有一概的白色过渡为一个少女的面庞。
“轰隆隆——轰隆隆——”周遭发出马车奔跑的声音。
“嗯……”
“季辰，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
“我躺倒了，锐在跪坐，在这样的视野下，脑后有着天堂般的触感……”季辰一边说着，一遍左右看周围，“这是……”
“不用做奇怪的确认，就是膝枕。”锐低着头说，“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季辰抬起手：“我可没睡过比这更奢侈舒适的枕头。”
“内个……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季辰仰起头，一个车夫就在他不到半米的车厢外的御者台上牵动着缰绳。
“嗯！没问题了！”季辰坐了起来，“这次……谢谢你陪我……”
自己为了某件事甘愿牺牲人格的决心，也在季辰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伤痕。
真的是太可怜了，太残酷了。所谓的丑态正是在说那副模样。
谁都不堪入目这份滑稽，都会喷去嘲讽的话语，诋毁到看着都痛苦吧。不惜做到这一步都要苟且小命，高阶的人格决然无法容忍这点。
太凄惨了。哪怕虫子的生存方式都要显得更加可爱。为了自我哀怜，连尊贵高傲存在的尊严都要沾污的那个存在，正是所谓“傻子丑陋的欲望”。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下午。马车奔跑到了一片大树林。
“这里是……”季辰望着窗外问道。
“斯达雨林，从王城回到宅邸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路。
“诶？语然呢？”
“宅邸啊。”锐回答。
“那我刚才在王城那抱的是谁啊？”
锐轻轻地笑了笑，“当然是我。”
“哈……是嘛……”
季辰这才意识到，那时眼前的语然其实是锐。
“真是拿你没办法……”
站起的锐，生气地嘟起嘴唇。
不明白锐这句话的用意，季辰以视线仰望她。
“嗯？锐，你做什——唔！”
舌苔上产生圆润的触感。
锐堵着季辰的嘴巴，朝他点头。
“咬碎。”
“……？”
“咬碎，然后吞下去。快点。”
不容分说的态度，让季辰只好果断地咬烂——口中的触感。
顿时，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扩散，像水果的触感传达给舌头体会，季辰眯起眼睛，紧接着——
“唔喔喔喔喔喔喔！？”
全身像被火烧一样涨满热度，季辰当场用力站起，力道大到像是用跳的。
血液仿佛沸腾般在体内喧嚣，灼热似乎要从手指烧到指尖，无法招架的热度化作呼吸被吐出。
直到现在，季辰总算是发现自己使用自己脚站起来的。
身体各处都还有些迟钝，但让人动弹不得怠倦感已经消失。
“刚，刚刚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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