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
此时,乾清宫外已如日中天,太阳热情似火,内务府总管图巴和海拉逊不停的抹着额汗,他们正在等召见。
因此,图巴忍不住和同为总管的海拉逊咬耳朵,说悄悄话。
图巴便问:“海总管,你说皇后主子今儿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海拉逊哪知道,他和图巴一样也很疑惑。
图巴又道:“平日里,皇后主子最多两天就能审查完,这都五天了?”
图巴记得那一天,就是七月初一在乾清殿,他和海拉逊躬着身,立在暖炕下头俯首帖耳,做为奴才是不能直视主子的,但隐约能够察觉到一些,西暖阁动静颇大,他都觉得烦,但皇后主子冷冷不理,能够闹中取静看账本,让他不由得惊奇。
谁知道,第二天,他们再去见皇后主子,才刚刚到,皇后主子就说让他们三天后再来,还没看完。
“说的是。”海拉逊也很好奇,连连点头同意:“但这也不是咱该管的事。”
图巴懂得,他们都皇家奴才,自然没资格管这些,自然是皇家让他们做啥就做啥,但他仍忍不住吐槽:“在乾清宫外真不如在坤宁宫外等。”
他这话,海拉逊懂,可是在这乾清宫里哪有皇后做主的份,皇帝主子才是老大,要见他老婆哪能不通过他。
云珠坐在昭仁殿的炕上,玩一个西式游戏,多米诺骨牌,据说源于中国的牌九改成的,玩时将骨牌按一定间距排列成行,轻轻碰倒第一枚骨牌,其余的骨牌就会产生连锁反应,依次倒下。
“玲珑,人来了没有?”
云珠叹了口气,只见她手轻轻碰第一个,一队骨牌便随着倒下,她心下觉得有点过不去,都是因为她,小皇帝才这样捉弄人,叫人等一个上午。
“皇上还在玩,说是没空。”玲珑恭敬的回道。
“行了,你去西暖阁传话,就说我有事找他,一会儿就来。”
为让图巴和海拉逊进来,她看来不得不低个头。
那天,小皇帝确实把她气到了。
她帮他做着事,他却故意搞一堆人来吵闹不堪,不生气都难,晚上侍寝也罢了,现在的乾清宫就让她觉得像是宫外天桥的闹市一样,混乱不堪。
更讨厌的是,还要限制她的行动,六月里,她原本可以随意往返东暖阁和昭仁殿,现在也不许了。
嘴上总说喜欢她,却总是做一些让她觉得讨厌的事,他如果不是皇帝,她定能一辈子都不理睬他一下,仗着皇帝身份总是作威作福。
还好,她找到个好借口,搬离了东暖阁,不然不被吵死,也要气死。
“你说什么?”
七月初三的夜里,小皇帝以为云珠让玲珑来传话,说是要见他,还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没想到刚一见面,她就来一句,皇上,我想回昭仁殿。
他本以为云珠是想求饶,只要她向他求饶,他立马就把那些人撤了,结果是要离开东暖阁,来时窃喜的心,瞬间烟消云散,觉得她像个磨人的小妖精,费尽心机也不能刺到她半分?
“皇上,我想回昭仁殿住,你要和妹妹们做游戏,我没心思看账本,这样的话内务府就没办法及时销账,越拖越久对皇上也是没有好处的。”
云珠面对他乌云涨满的脸,仍是耐心解释,说的他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好,那就回昭仁殿吧。”
他又不是傻子,知道这是她绝好的借口,既然没有理由,干脆就顺水推舟让她得逞,他有的是机会陪她玩。
只要不出乾清宫,他就不愁云珠不来求他。
可是连着两天两夜,云珠仍是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他咋作,她都是闷头睡大觉的感觉。
没想到,今天就有机会送上门,内务府总管要见她,他不同意,云珠还能不妥协?
“皇上,皇后主子要见你。”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玲珑刚来传过话,梁九功就为他带来好消息。
“在哪?”他便问。
“乾清殿。”梁九功道:“说是不宜进西暖阁打扰皇上。”
“我出去见她。”他一出去就见云珠立于殿中,心里就觉得满足了,谁敢跟他斗都赢不了他。
“皇后找我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内务府的账本我看完了,还请皇上放他们两人进来,好回去销账。”
云珠看他一副架子端的十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当众丢她脸觉得理所当然,还能说是恩德,她就让他丢一点点脸,而且还是委婉的,他就如此记仇,让她不得安生,他都对她不好,还想让她对他好,没门儿。
“我若不放呢?你待如何?”
他正愁没机会,既然送上门,那就得好好治治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威风。
云珠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要她低个头,只得软语相劝:“皇上,这件事情很重要的,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他听了,才觉舒服,他就是要让云珠低头,“既然皇后都如此说了,那就先办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