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阿秀很温柔,虽然皇帝是带着强迫性得到她,可是她无论怎样都要嫁人,嫁谁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既然成了皇帝的女人,阿秀便只有认清现实,得到皇帝的喜欢也好,不得皇帝的喜欢也好。
阿秀很幸运,除去强抢,她得到皇帝无与伦比的宠爱。
阿秀拥有这双眼,她就有一辈子能拴住皇帝之心的砝码。
皇帝对云珠太过愧疚,云珠想要的日子,他从没给过,或许给过,但和宠爱阿秀的这种温柔,是不一样的。
云珠曾经说过:人这一生,都说一辈子,其实不长不短,除去睡觉没有多少时间,唯愿岁月静好,清浅流年。
至清浅淡的平静日子,温柔以待的宠溺珍惜,奈何似水流年,终究一去不复返。
“算了,不画了。”
怡性轩的殿内,皇帝不知想到什么糟心事,便把笔丢了,惊得阿秀从凳上起身。
“皇上,你不高兴吗?”
阿秀有些不懂,这些天,他总是说要给她画张像,他很喜欢油画,听说从小就学过。
“皇上,你有烦心事吗?”
阿秀看着油画上的脸,那根本不是她的脸,不过很像她这种娃娃脸,老人家说,这也叫童颜脸,若是长胖,腮帮子就会鼓起来,像个贪吃的孩子,还有婴儿肥似的。
非说哪里像,就是两人的眼睛一模一样,不过画上的人比她更灵动些。
“我没事。”皇帝摇头。
“皇上,云珠是你心上人吗?画里的人应该是她吧?”阿秀试着问。
“是。”皇帝不仅不生气,还与阿秀说起来了,“云珠是个可爱的姑娘,她不仅长得可爱,性子也很可爱,让人没法不喜欢她。”
阿秀便觉,“这样可爱的姑娘,想必不是普通人。”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他说着便回想起过去,“那时在景仁宫,是我把她带到景仁宫,那一年先帝病重,和顺公主出嫁,她像个小迷糊一样迷路,可是她不敢说迷路,就说找不到她姑妈,我带她找到姑妈,她就不理我了,所以我就把她带到景仁宫,我想找人说话,我看着她特别的顺眼,乖巧的丫头,那一定是听话的,我不管和她说什么,她都不会胡说八道出去。”
“后来呢?”阿秀追问。
皇帝却道:“没有后来了,她注定要嫁给我的。”
“不知道她是仁孝皇后,还是孝昭皇后呢?”阿秀只知道,两位皇后的闺名都有个珠字。
“你怎么会以为是孝昭?”皇帝惊掉下巴。
“外头说,皇上很喜欢两皇后,但是最喜欢孝昭皇后。”阿秀如实道。
皇帝想起,他皇祖母也说过,他在云珠三年孝期,把德妃给带回来,又把孝昭这个继后与元后排排坐。
他自认为最爱云珠,其实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只是没人敢说罢了。
“当然不是孝昭,我不喜欢她,她长着一双瓜子脸,就和她妹妹一样,可她妹妹的性子更像云珠,也不知道是不是投错胎了。”他坚决否定。
还有言外之意,你丫是不是傻?
“皇上,你一向都是这样吗?”阿秀有时觉得他说话太直白。
“不说这个了。”皇帝便道。
他想要结束这对话,阿秀自然不敢再问。
“我来教你写字吧?”皇帝便找到点新鲜玩意儿。
“好。”阿秀乖巧点头。
“这是什么字体?”阿秀看着他教她写的汉字,笑问道:“它们念什么?”
“卫夫人簪花小楷。”皇帝见过云珠写汉字,便是这个。
他说完便念给阿秀听,写的正是崔道融的那首咏梅诗。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说的什么?”阿秀便问。
“就是说,梅花虽然坚强,可是也要人去呵护她。”皇帝笑中带了点哀。
“我不懂。”阿秀摇头。
皇帝便道:“你不用懂,我只知道云珠懂就行了,虽然她从没和我说过诗词歌赋,但她懂琴棋书画,只怕比孝昭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头好像也说过,蕊仙夫人和孝昭皇后并列为京城双姝。”阿秀想到便说了出来。
谁知皇帝莫名生怒,“真啰嗦,外头说的,难道比我亲口说的更真吗?”
“阿秀不敢了。”阿秀忙认错。
外头还说过,帝王之爱,就如同过眼云烟,说散就散,所以她不敢得罪皇帝的。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皇帝想着云珠心肝疼,便对阿秀柔和道。
“皇上,你很想她吗?”阿秀看他皱着眉,很是忧伤的感觉。
“外头说的是外头说的,云珠其实比她们都厉害。”皇帝便道:“你以后别说这些了,我会很讨厌的。”
“就是汉人说的,深藏不露。”阿秀懂了。
后来宫里发生一事,就是宜妃的妹妹郭贵人,因为不懂事,说了句仁孝皇后像独孤皇后,从此便失宠。
后来又因病早逝,还被打发回娘家安葬。
独孤皇后虽贤善妒,皇帝觉得这会给仁孝皇后名声有损,虽然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损害的,再加些七八,就不知道别人会把他的云珠说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