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八年,正月,皇帝第二次南巡,并带回一个绝色汉女,从此成为京城一大奇闻异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你的声音很好听。”
二月的桃花,宛如漫天红雨,她正吟诵诗经《桃夭》,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年纪三十六七岁。
她的父亲,是苏州知县王国正。
那一月,桃花开的早了点。
那一天,表叔李旭东,带了一个大人物来家中,但是她失礼跑了,她有些怕那个男人。
“皇上,请恕小女不敬之罪。”王国正一看这情景,连忙跪地请罪。
“她是你女儿?”
皇帝眼若迷离,望着如玉动如脱兔般逃走,只觉魂不守舍,云珠就爱从他手上溜掉。
“她是臣的长女,名叫如玉,今年刚满十六。”王国正便应道。
“确实与众不同。”皇帝点头,又向李煦笑道:“旭东啊,这就是你要我见的苏州才女?”
“是的,皇上瞧着可还行?”李煦恭敬地回。
“确实不错。”皇帝满意道。
李煦自知目的达到,皇帝也知他有何心思,却允了他的献礼,因为这个献礼很是称心如意。
“皇上喜欢她,这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皇上有意让她进宫,暂时先做个贵人,将来生下皇子,封嫔册妃也指日可待。”
李煦便来到王府书房中,将此事说与王国正听。
王国正自不敢拒,“如玉娇弱,要不让离心代替?”
李煦却道:“离心怕不行,虽是双生姐妹,同样色艺双绝,莺儿曾说,如玉的声音颇似一人,我问她是谁,她一直不说,只说这种事情做不得,但是宫里必须要有我们的人。”
王国正又道:“表弟,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如玉能百分百保证得宠?”
李煦道:“皇上幼时顽性,但他那天仿佛对如玉的声音,甚是着迷,依着从前的性子,如玉这般大不敬跑掉,他定会生怒。”
“声音的主人是谁?”王国正问。
“很可能是仁孝皇后。”李煦回。
王国正却觉得,“依我看来,皇上似乎更宠爱孝昭皇后?”
孝昭逝世,场面暂不说,就那些为她写悼挽诗的,如果不是皇帝对她太好太宠爱,因此传到众人耳边,便上赶着写,又听说是皇帝让那些文官拟的。
李煦冷笑:“耳朵有时候也会骗人,我和子清的多次言谈中,皇上对仁孝皇后更像思之若狂,求之不得,后宫里已有不少缩影,皇上皆宠若珍宝。”
几日后,王国正与如玉说了,但隐去了缩影一事,免得她隔应,但她不想进宫,那个宫全是贵族,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汉女,她不想面对一个满宫没有亲切的感觉。
很快,大人物就要走了,李煦为他安排夜宴送行。
王离心忽来找她,“姐姐,你知道那位金大爷是谁吗?”
“不知道。”如玉便装糊涂。
“爹说,今夜让你去给他操琴,那位大爷喜欢听琴。”王离心羡慕道。
她一直就羡慕如玉,如玉从小到大都备受父亲喜爱,可是她十岁才见到自己父亲,因为父亲为前途,要娶官家女为妻,母亲便与之和离,母亲便将孪生姐妹中的妹妹带走。
因为黄河水灾,她六岁又与生身母亲失散,自此颠沛流离,由此染上不少恶习,更是爱争强好胜,幸得父亲寻回教养,但母亲不知所踪。
姐妹二人,从此一起长大,因为大家都喜欢姐姐,温婉贤惠,妹妹便总不甘心。
“你想去吗?”如玉便问。
“你真让我去?”王离心讶道。
“你想去,我就让你去。”
王离心自来爱出风头,只要能超过姐姐,她总想尝试,她却不知这种风头是不能乱出的。
幸得王离心也算学有所成,并没有在夜宴中丢人。
皇帝以为她是王如玉,便朝李煦赞赏道:“确实不错,我很久没有听过这般天籁之音,一曲高山流水,我再也听不到了。”
“皇上喜欢,便是臣的福分。”李煦笑意领了。
“臣女谢皇上赏赐。”
谁曾想,皇帝要赏赐予她,她刚一回话,便即露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