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死后,皇帝有时会突然来永寿宫看她,宝珠自也尽力侍候好他。
“皇上,你别总看书了?熬夜看书总是不好的。”宝珠也不会对他哭,也像云珠一般劝他。
“你虽然关心我,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我一点?”皇帝会把她搂在怀里,说着不知道是给谁听的话。
“皇上,你在说什么?”宝珠便问。
“没什么,她不是不好,就是眼里太多别人,太多别的事。”皇帝没法在宝珠这里,做德妃那种幻想的梦。
但是,他也不用想,宝珠的性子是真的像到云珠。
“仁孝皇后生前,应该比较忙?所以难免顾不上。”宝珠道。
“不是,她的眼里没有我,一个丫头都比我重要吧?”皇帝却道。
“皇上,你别想了,容易伤神。”
云珠好心劝,皇帝笑:“伤神?她也说过,我想太多有的没的会伤神,只是那时年少,我总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要给她最好的,怪我脾气不好,总想着死死抓着她。”
宝珠便回:“皇上,人应该往前看,不要停留过去。”
“但我喜欢做梦,那样梦里的云珠就还活着。”皇帝不以为然,其实只是内心深处的征服欲作崇,所以才对云珠总是放不下,但他浑然不觉。
“皇上,你喜欢就好。”宝珠无法阻止他自欺欺人。
“真是像啊!”他接着又问:“为什么你就不像你姐姐呢?”
宝珠答:“姐姐喜欢读书,但我不喜欢汉学,所以不像吧。”
皇帝默然道:“我有时,会误以为你可能是云珠的妹妹,莫不是你和哈季兰两人,整了出狸猫换太子?”
“皇上,你什么意思?”宝珠不懂。
“调包计啊。”皇帝大笑。
“皇上,你别开玩笑了。”宝珠有时侍候他,也胆战心惊的。
“我在想,你如果真是云珠的妹妹就好了?”皇帝只活在自己的念头中。
“那……那也算吧。”宝珠不如顺着应道。
“哪里算了?”皇帝反问。
宝珠回道:“我弟妹就是仁孝皇后的妹妹。”
“是了。”皇帝点点头,“怪不得你喜欢去储秀宫找哈季兰,云珠的这个异母妹妹,就是哈季兰的亲胞姐姐。”
“皇上,你去多看看哈季兰吧?”
皇帝既然提到,她便顺带提一下。
“再说吧。”皇帝却对哈季兰,不想耗费一点热情了。
哈季兰其实人好相处,她知道礼尚往来一说,她生病,宝珠来看她,宝珠生病,她也曾去慰问过的。
那是,康熙二十六年。
“宝珠姐姐,我听说你病了?”哈季兰常不太与后妃来往,倒把宝珠略惊了一惊。
“都是被气的,都是一家子,非要你争我斗的,法喀也是,真没骨气,为什么要怕阿灵阿?忍气吞声的,就算额娘是侧室,继承阿玛爵位的也是他,没想到连爵位也保不了,哪有半点当家做主的样子。”宝珠忍不住道。
宝珠从前在家,倒能喝住阿灵阿这个小屁孩,自从遏必隆去世,姐姐又是继后,对这个续弦嫡母,表面礼敬有加就行,何必如此色厉内荏。
想来自从姐姐去世,这阿灵阿母子便又敢随意欺负法喀。
“姐姐说的,我也不懂。”哈季兰一向不懂这种,同时也不用管。
“不说这些了,你过得还好吧?”宝珠便笑了笑。
“还好。”哈季兰点头。其实皇帝不烦她也挺安生的。
康熙三十三年,冬月初三,宝珠于永寿宫病世。次年,九月初八,葬入清东陵景陵妃园寝。
宝珠还有个毛病,她和云珠一样从小也有点旧疾,所以东珠和她娘便极是关爱。
母子四个人,只有宝珠病弱,却养的素有气概,所以阿灵阿母子也会忌惮她三分。
但是,这种气概,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注定不会和宜妃争长较短。
宜妃在早期,也就只敢在五妃之间恃宠,后期康熙给其便利权太多,所以即使佟贵妃也未必会放在眼里,也就表面维持和气。
宝珠如今一死,法喀就更被阿灵阿母子欺负,听说还闹到这贵妃姐姐的葬礼上去,这个法喀已被夺去爵位,也不知还有什么好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