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危于社稷?我是皇帝吗?他为什么不说你安危于社稷?”面对胤礽此刻的质问,皇帝又是沉默不语。
胤礽忽觉好笑:“我来说吧,根本不是社不社稷的问题,你只听从了他的一句话,那句话你没有告诉我,你怕和我有隔阂,福二大接着说,太子倘若军势过甚,皇上难免不安……”
皇帝听后,从不知道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原来城府极深,眼底倏生恐怖。
只听他继续笑道:“你这些年当真不安吗?还没发生的事,不可预知,你却信他,不信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不信自己孩子,流的是自己的血,究竟是谁跟你亲?福二大吗?谁更担心你?福二大吗?
你生病我急得很,我赶到之时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对你的乌~兰布通之战,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我的忠言逆耳?你听不下去了?
你只想听奉承?却又觉得别人奉承你不好,你可真是神经的厉害,我当时只是为你分析战况,福二大本有机会赢噶尔丹,哪里还用得着什么三征?
说到底,福二大毫无远见,以致错失良机,人家把他当傻子哄,他还以为噶尔丹是傻子呢,真是可笑至极。”
“胤礽……”
“别碰我。”
皇帝只想安慰一下,可是胤礽不再领情了,把他的手从肩上愤然拍走。
“你如此恨我?”皇帝无可奈何。
“不要说恨,那是你一步一步把我推进恨的深渊,你的愚昧无知,造就了今天的一切,就连废我都是个笑话,我这个太子做的好不好,百官的眼睛那是雪亮的,
我不敢说我多么厉害,但我绝对有功无过,我只是没有顺着你,所以怀璧其罪,何患无辞。”
胤礽的自信,皇帝心知肚明,但是在皇帝看来,废太子是家事,根本不是国事,任何人都不能影响他的决定。
“这些折子,你想不想看看?”
皇帝记得,五月,正是酷暑,一天夜里他睡不着,把胤礽召至帐内,可笑的是,这反倒成了他夜窥其帐之罪。
“我没心思,你究竟想怎么样?”
胤礽却只是略翻了翻,都是诸皇子给他笼络的罪名,多有不实之处。
“谈个条件。”皇帝直入主题。
“什么条件?”胤礽便问。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不计较,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直接惩治他们,甚至杀了他们,让他们知道太子是不能污蔑造谣的。”皇帝甚是冷厉异常。
“什么事?”胤礽追问。
“杀了施世纶。”皇帝阴鸷道。
“你说什么?”胤礽听了,不觉冷入骨髓。
“他是郑家人。”皇帝只道。
胤礽只觉可笑:“他不能杀,你是不是觉得他老子不靠谱,所以他儿子也会不靠谱?他儿子做不了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你忘了朱三太子吗?”皇帝提醒。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胤礽不懂。
皇帝便道:“前明遗孽,尤其是汉人学子,我通通不信,我知道他确没什么罪过,可他为人偏执,如果被那些文人引上了道,后果不堪设想。”
“你在想什么?我不懂,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胤礽觉他疯了,文字罪要行到几时方休?
皇帝却问:“你怎么知道施家和朱家没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