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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身临其境

红笼续

“赖着我?你确定?我现在可是个拖家带口的闲散人员,养活自己都是个困难,更别说养活咱们三个了!”叶殇秋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谁让你养了?自作多情!”锦纹慢慢转身,背对着叶殇秋和寒初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手掌大小。打开口往下倒,全是金叶子。她又摘下自己身上的耳环,项链。最后,她摘下手上的藏珍戒,摸了摸镶嵌在其上的宝石。一大堆名贵的黄金珠宝,大颗的银锞子晃瞎了叶殇秋的眼。于是刚刚还在拒绝锦纹的某叶彻底的变成了狗腿子。容叶殇秋狗腿子在此温馨科普一下:当下这融安城,十片金叶子就可以买一座府邸,一片金叶子有可能就是普通老百姓半辈子的积蓄。看到堆成山的财物,叶殇秋引以为傲的细软们瞬间被秒杀的连渣都不剩。

“锦纹姐,您就好好的在这里住着,以后什么粗活累活您交给我就好啦,何须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呢?而且过几年,初陌就长大了,他还能帮着我一起孝敬您啊。对不对啊初陌?初陌?初陌!”

转头,刚刚还在吃点心的寒初陌已然陷入了昏迷,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叶殇秋和锦纹大骇,再也顾不得什么财物。一把横抱起晕厥的寒初陌,将他平放在床上。发现他的脸色异于常人的红,浑身滚烫。叶殇秋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心里暗想:我的天,这温度,都可以放锅煮鸡蛋了吧???

“唉呀,都怪我,我忘了这孩子之前被我捞上岸之后一直被风吹着,也没给他烘干烘干,就这么一直耽搁到现在,不发烧才怪呢。”

“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锦纹服了,“你会不会带孩子啊,这么小的娃娃抵抗力如此之弱,哪像你皮糙肉厚的!这下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样,你去买药,我在这里守着照顾他。”

“不行,现在满大街肯定都传遍我是狐狸精的消息了,我一露面别说拿药回来了,我自己都不一定回的来。还是你去,我守在这里。我一个女人,也比你有经验。”

“切,说的好像你养过孩子一样。”叶殇秋嘴上不饶人,可这出门的动作却是非一般的快。

叶殇秋出门的那一瞬间,锦纹的脸上由焦急慢慢变为了痛苦,和失神。叶殇秋的话,深深的刺中了她的伤口,结了痂的伤疤再一次鲜血淋漓。但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要这样的娘有什么用呢?徒增麻烦罢了。

锦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前尘往事,打起精神去烧水,准备给寒初陌擦身。

另一边,叶殇秋捏了个诀,瞬间从那茂密的竹林一下子又回到了今天白天捡到寒初陌的那个巷子里。

“完了,又送错地方了,看来初陌的病好了之后,我还得自己勤习仙术,争取早日练就金身。”叶殇秋心里想着,正打算再捏个诀往前走时,却猛然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险。

“妈的,老子急着救人呢,还是有些杂碎前来送死。也好,早解决了你们,也省的日后麻烦!”叶殇秋冷笑一身,手中瞬间幻化出一把看似十分不起眼的剑。

正是溯洄,师父带给他的。

也好,是该让它尝尝血的味道了。

身后的黑衣杀手们,互相对视一眼,挥舞着手中的银剑,一齐冲了上来。

叶殇秋冷哼一声,手里的溯洄像是有灵识一般嗡嗡作响。当杀手们涌上来的时候,叶殇秋忽然不见了。

“糟糕,他用了隐身术!大家小心!”为首的黑衣人低声警告。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叶殇秋仅凭如今中阶的修为,却已能使用高阶的移魂换影。可还没等他想完,一道凌厉的剑气劈来,人瞬间被分成了两半。

首领一死,剩下的几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草木皆兵。若是平常,叶殇秋会跟他们慢慢玩,耗到最后再解决掉,但想到屋中那个因自己而生病的小鬼,叶殇秋的心不知怎的,就柔软了几分。柔软了几分意味着黑衣人瞬间的全军覆没。

“就这种能耐的还好意思派出来,真不知是他们小看了我,还是我高看了他们。”叶殇秋收起溯洄,沾了血的佩剑异常活跃,叶殇秋费了好大劲安抚,才使它慢慢平静。蹲下来,摸了摸其中一人的胸口,又掀开了他们的面罩。看到一张略显熟悉的脸,和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后,叶殇秋的心沉了下去。

谷淮南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啊。

不敢再耽搁下去,叶殇秋重新捏诀,很快到了一处不起眼的门面前。他使劲拍门,咚咚咚的声音让左邻右舍探头探脑,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力拍门。

“谁呀?这么晚了。”

“孙大爷,是我,殇秋。”

……

竹林深处的屋内,锦纹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寒初陌,累的满头大汗,却毫不在意。这样的情形,与她的穿着,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躺在床上的寒初陌并不好受。不仅仅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更深的原因,是他一直在做梦。

寒初陌仿佛掉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里面的人来来往往,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他对于这些人来说,并不是真实的存在。他想拽住身边走过的一人的袖子,却抓了个空。

画面一转,他就身处在一个不大却很干净的屋子里。一个披散着如墨般长发的少年背对着他,身着一身玄色衣衫。从里到外,甚至连长靴都是玄色。怀里躺着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也是如墨般的长发,却显得凌乱不堪。玄色衣服的少年默默垂下头,以额头抵住怀中人的额头,低语:“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你回来,你回来……”

至始至终,黑衣少年只重复了这么几个词。明明身处事外,寒初陌的心,却像被一只大手抓住,狠狠撕碎,疼得他想满地打滚。

寒初陌想绕到他们面前,看一看他们的脸。可还没等他靠近,身下的大地却突然塌陷,寒初陌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跌落到了一个阴气极重的地方。不仅阴气重,浓重的血腥气差点令他背过气去。

撑地的手粘糊糊的,寒初陌抬手一瞧,却瞬间想吐。不知何时,他的双手染满了肮脏的鲜血。定睛一看,他身处的地方,竟是一个尸骨堆积如山的血海!

寒初陌现在不过是一个孩子,他恐惧的连连后退,可所及之处,除了尸骨,还是尸骨。

这是什么地方!让我走!走啊!

寒初陌在心里大吼,却毫无用处。可一阵黑烟飘过,一道修长挺拔的玄色身影出现在他前方,正是刚刚怀抱一青衣男子的那人。此时的他身上的煞气都能化为实物了,与那时满身的悲伤截然不同。而此人对面,一个满脸血污,只能勉强依靠手中的剑才能堪堪站稳的紫衣人,此刻正对着那玄衣人发出最后的怒吼:“贱人!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杀了我,你就是罔顾天道!有违纲常!”

那玄衣不紧不慢的开口,声线带着几分慵懒,却是带着令人不敢忽视杀意:“哦?罔顾天道?有违纲常?”

话音刚落,玄衣人的佩剑一出,瞬间削去了那人的左边胳膊:“看来您是误会了,我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罔顾天道,有违纲常。”

像在那小屋里一样,明明置身事外的寒初陌,胸口处却涌起一股久久挥之不去的怒意。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紫衣人杀猪般的咆哮中,玄衣轻笑了一声,抬脚走到了那人身边,挥剑又刺向了他的右臂:“我就是天道!我就是纲常!我的天道纲常,违背了又如何,大不了,全毁了!我再重新创造一个新的人间!你们所谓的那些东西,我都可以重新立,随意改!你觉得,我会在乎你们这些可笑的蝼蚁的天道纲常么?”

话说完后,那紫衣人,已然身首异处。

寒初陌撑不住了,他看着玄衣人用那紫衣人的袖子擦了擦剑上的血,直起身,化为一股黑气,消失了。之后的他,也倒下了。

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梦?梦里的人和他有没有关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脑海里所想的,终究还是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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