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的义气,竟然要用这么多东西来偿还。
“可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它想,真是很难。可是,再难也难不过,要一颗心停止这份喜欢。
生前不解对方心中情意,死后与尸同寝,此等情意,当世无双。
一千个一万个人都可以对他不好,无所谓。但是只有一个人,不能够对他不好!
洛冰河柔声道:“师尊,清静峰没了,我可以再给你造个。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不奢求什么了。你一不顺心,就可以打我,杀我,反正我死不了。只要......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
他虔诚地说:“真的,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了。”
无尘放下无妄,接过修雅,端端一礼,忽然道:“心魔皆因执念起。”
沈清秋一愣:“大师是不是想说,若要除去心魔,非断去执念不可?”
无尘却摇头道:“若断的了,那便不是执念了。”
“我想也是。”沈清秋回礼,转身。
谁让他便是洛冰河的执念。
披头散发、满面血污之中,一双眼睛越发亮的仿佛白火烧耀。他哆哆嗦嗦朝着断剑挪去。
什么都没了。
只剩一把剑了。
洛冰河的今日是他一手促成,他的结局又是谁一手铸就?
岳清源本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为赴一场迟了数十年的旧约,完成一个于事无补的承诺。
剑断人亡。
不应该是这样。
血线蔓延,就在即将汇聚成一结时,错了开来。
断了。
对人人笑脸相迎独嫌我身。
疯子也有,傻瓜也好,恋爱脑也好,神经病也罢。就这样了。
朋友,你听说过春山恨吗?
他望着天,悠悠地说:“人啊,总是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亲密的人,转眼也可以欺骗于你。何况一直都只是你一厢情愿地要报恩?你说再多,他也不懂你,只会厌烦。又何必多言?”
“你登云霄,我如浮萍野草,
无关陌路一遭。”
一颗玻璃心,就这样被沈清秋毫无知觉地打碎,再自己小媳妇样一点一点捡起来粘好,再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再被打碎、粘合……
人人视我微如草荠,我视人人亦如是。
我养的,还不许我看了?
他说的是:“从前种种,今日一并还给你。”
算是最后做件好事吧。
天琅君像是忽然脱了力,重新躺了下去。
他叹道:“好吧。好歹,总算有件不那么糟糕的事。”
他眼睫沾了一点雪花,随之颤动。不知究竟是十几年后落在眉间的第一场雪,还是凝结住的,没有落下的泪水。
尚清华:“对方做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沈清秋摊手无奈道:“他一哭哭啼啼我就没办法了。”
洛冰河道:“师尊一生气,我就没辙了。”
沈清秋道:“上次这样,是为了逃避,这不假。”
“可这一次,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什么人、什么事。”
他一字一句地说:“只是为了你。”
这次,无论你想去什么地方,为师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