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蓝启仁昭告了仙门百家,将蓝瑾瑜划出族谱,又举办了一场法事超度死者,以告慰栎阳无辜之人的在天之灵。
蓝千倾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待众人散场之后,江澄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将一串铃铛塞进了她的手里。
蓝千倾抬头看他:“这是什么?”
“一串铃铛而已,送你了。”江澄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蓝千倾看了看:“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江澄说谎道:“前几天我娘给我送来的,可我已经有一串了。”他指了指腰间那串云梦江氏嫡系才有的清心铃,“这串就送给你好了。”
蓝千倾看着手中这粗陋的手工技艺编织出的铃铛,忽然笑了,却没有拆穿他的话,只是真心实意道:“谢谢你,江澄。”
见蓝千倾又重新喊回他江澄,不再叫他阿澄了,江澄不免有些失落。但是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不用。”
蓝千倾将铃铛挂在了九弦的琴身上:“蓝家的校服上不能挂别的东西,正好九弦还少一串琴饰,就挂这里好了。”
江澄听了,忽然觉得魏无羡说的也不无道理,在心里狠狠唾弃了姑苏蓝家那老长长的家规一把,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也好。”
江澄望着蓝千倾,鬼使神差道:“阿倾可有嫁人的念头?”
蓝千倾愕然:“你说什么?”
江澄忽然反应过来,道:“额,我的意思是,你可有想过自己将来会嫁给什么人吗?”
蓝千倾盈润白皙的指尖划过铃铛:“婚姻大事,千倾做不得主。若是能嫁给两情相悦之人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那便期望夫家敬重,如此足矣。”
江澄反驳道:“阿倾这么好,自然能寻到一个两情相悦之人的。”
蓝千倾微微错愕,然后轻轻一笑,清丽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颜色:“那便承你吉言了。”
“阿倾。”一声轻唤,蓝曦臣从长廊那头绕过来。
见蓝曦臣一直看着他,江澄很有眼色地告辞:“泽芜君,千倾,我先走了。”
蓝曦臣点点头,蓝千倾微微一笑。
待江澄走后,蓝曦臣望着蓝千倾,突然道:“阿倾……可是对江公子有意?”
蓝千倾一愣:“哥哥何意?”
“阿倾若是同江公子两情相悦,那哥哥便替你去同父亲说一声,再请叔父约见江宗主,将你们二人的事情定下来……”蓝曦臣道。
见他越说越离谱,蓝千倾忍不住打断他:“哥哥!”
蓝曦臣将注意力投注到她身上,眼底有几分疑惑。
蓝千倾道:“我与江公子只是好友,况且,江公子他对我也并无非分之想。哥哥口中的两情相悦,又是从何说起呢?”
蓝曦臣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原来阿倾还看不穿自己的心意。
蓝曦臣解释道:“那便当哥哥想错了。之前我见你同江公子形影不离,便想着你们二人……”他顿了顿,“既然如此,阿倾便要注意一些,男女授受不亲,莫要落人口实。”
蓝千倾点点头:“阿倾明白。”
事后,蓝曦臣约见了江澄,将蓝千倾的想法告诉了他,对他安慰道:“阿倾生性如此,你也不必灰心。”
江澄本以为自己将云梦江氏的清心铃送给了蓝千倾,虽然只是一个改良版,但是也足够表明自己的心意了。没想到,蓝千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开窍,心里不免有些挫败和沮丧。
蓝曦臣建议道:“阿倾不通男女之事,你若是一心只等着她回应你,怕是要等上数年了。不如你亲口告诉她,你心悦于她。”
江澄眼眸一动:“可……”
“江公子还在犹豫?”见他瞻前顾后,蓝曦臣不由得给他下了一剂猛药,“我姑苏蓝氏的嫡三小姐,可不缺人娶。”
江澄握紧了拳头:“江澄明白。”
见他开窍,蓝曦臣不禁欣慰一笑。他这一生最为疼惜的,便是蓝千倾这个妹妹。
她虽不说,但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却能明明白白的看出,蓝千倾对江澄并非无意。
而江澄对阿倾更是情根深种,是个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