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尘,这好像不是去你公司的路吧?”看着不断后退的建筑与绿化,憋了好久的叶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先看看时间,在来问我这个问题。”轻快的声音响起,带着难掩的愉悦。
“3:30了,怎么了?”很茫然,很懵逼,一副真的不明白的样子。
正在开车的君月尘无奈抚额:“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我发给你的文件?”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奈。
“文件?什么文件?”想了很久,叶然拍了下脑袋,长长地哦了一声:“4:00的时候试镜,我居然给忘了!完了完了,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呀!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干着急的叶然,君月尘觉得她很可爱,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记忆里的那个“她”很像,可是,那个“她”啊,根本不爱她。
“阿渊,我好想他啊!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那个女人正摇着她的袖子撒娇呢。
“阿渊,你说我去找他好不好呀!我真是太想见到他了。”
一开始还是很好的,起码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还是有颜色的。到了后来那一幕出现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山川河流是灰色的,无边落木也是灰色的,就连天边挂着的七彩祥云,也都变成了灰色的。
那个女人扑到她怀里,哭着对她说:“阿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开始,她还是好好的安慰着那个女人。轻声细语的对她说“别哭,到底怎么了?”一边温柔地替她擦拭着眼泪。
她说:“他出事了,他去南荒境平乱的时候打碎了叛军抢去的北境的至宝玄冰镇天玉。祖神罚他以血肉之躯受九九八十一道紫极天雷和七七四十九道雷亟赤焰共三千年。阿渊,我该怎么办?”
玄冰镇天玉,顾名思义,此玉可镇一方天地,若无此玉镇压,北境那等严寒之地的冰雪必然消融,到那时,北境便会生灵涂炭。
“阿渊,你帮帮我好不好?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吗?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你是祖神的女儿,你一定不会出事的!”她攥着渊华衣服的手很用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明天朝会上我会帮你的。”良久,她方才开口,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许久没说过话的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的声音。
渊华觉得,好像有一只手,用最钝的匕手,刺进了她的胸膛,划开了好长一道口子,然后用那只手,来到了她心脏的位置,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一开始是轻轻的,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用力,把她的心一下子就捏碎了,好疼好疼,她想听,可她哭不出来,她不敢哭……也不能哭。
翌日朝会。
渊华替那人顶了罪。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说:“回父神,玄冰镇天玉玉碎之事另有隐情。打碎此玉之人,是儿臣。此事乃儿臣一人所为,望父神明察!”
“我儿何故摔碎此玉?”
“儿臣嫉妒,嫉妒他能得到……嫉妒柳寻真真君能轻易得到花无熏上君的心。”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的时候,渊华着感觉已经没了浑身的力气。
紫极大殿上所有的神官都清楚,她并没有做这件事,打碎那玉的人,不是她北堂渊华。所有人都在替她不值、替她惋惜。唯独、唯独她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那个叫花无熏的女人,正和她那个好久不见的郎君柳寻真浓情蜜意、花前月下。
那天,她吐了好多血,那身绣着金色龙纹的白衣服上,全是血,她的血。
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上的痛,比身体上的痛更痛。
所以她变得特别讨厌有人求她帮忙,而现在不一样,她特别想听到那一句,你能不能帮帮我?当然,仅现她的阿然一人。
君月尘拿过一个袋子,放在了叶然的腿上:“你是不是忘了你老婆我是最大的投资?女二号的角色我已经内定是你了,今天去也就露个脸罢了,后天正式开始拍摄。”
原来在她说话的时候,叶然已经把袋子打开了。
而叶然小朋友的关注点可能有点问题,她一脸诧异的说:“原来你也喜欢吃枇杷吗?”
君月尘失笑,摇了摇头:“我还好,只是觉得你应该喜欢,所以就买了点。”
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她想起了一句话:
庭有枇杷树,
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
今已亭亭如盖而矣。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过或者想过的。但是她知道,那句话中的“妻”,是她的阿然,她可爱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