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坐在草地斜坡的顶端拔着她四周的小草,连根拔起便扔到了地上,嘴巴嘟得跟鸭子一般,怕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姐姐阿容,虽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可也不能这样践踏小草。
小女孩大声的哼了一句,将背转了一个方向,不看说话的人。
姐姐给你。
小女孩看见面前那一朵金银花,眼睛里闪过的都是惊喜和喜欢之色,想要伸手接过却又想起刚刚的委屈,偏过头去。
小女孩我不要。
姐姐那姐姐给阿容讲个故事好吗?
小女孩我不听。
姐姐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中有一对姐妹,大的那个孩子叫“金花”,小的是“银花”。有一年,村子里流行起一种不知名的怪病,而妹妹恰巧患上了这种病,高烧不退,浑身起红斑或丘疹,病后不久就命丧黄泉。村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眼看妹妹只能等死。姐姐主动要求离乡去外面为妹妹寻医求药。姐姐走遍千山万水,经历千辛万苦,最终遇到了一位老郎中,他说:“这是热毒症……只需在丘陵、山谷以及树林边去采集一种药材,它的花儿成对生于叶腋,初开时为白色,后来就变成黄色或是黄白相加,严冬也不会凋零,将它拿来煎药就能治好这种病。”姐姐用采来的草药煎成汤给妹妹服用,妹妹服药后都很快痊愈了。此后便把那种草药叫做“金花银花”来纪念姐妹俩的感情。”
小女孩金银花吗?名字真不好听。
姐姐那你可以叫它西南忍冬,是不是这样比较符合你的品味?
小女孩没有。
姐姐看来阿容不喜欢,我还是送别人吧。
小女孩不可以。
姐姐为什么?
小女孩我是银花,你是金花,没有那个讨厌鬼大叔的事情。
姐姐讨厌鬼大叔?
小女孩那个大叔都那么老了,还来跟我抢姐姐。
姐姐姐姐永远是阿容的,他不想要我做他的妹妹。
小女孩那你跟我拉钩,永远不会在丢下我,一个人出去玩了。
姐姐好。
小女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原本还是白天一副春意盎然的画面,定格在了姐妹俩拉钩之时,场景一下子像漩涡波动开来,一颗枯树直指那漆黑的夜晚之中。
那个小女孩坐在城墙之上拭去眼角的眼泪,缓缓起身站在了城墙之上,城墙旁的旗帜已经破烂不堪随着夜晚这寒冷孤寂的风飘荡着。
城墙之下是密密麻麻的人重重叠叠,月光下干涸的血迹还泛着点点星光,刀枪剑戟杂乱的插在密密麻麻的人身上,整个城安静的只能听到吹进城墙的阵阵呼声。
小女孩姐姐,你是个大骗子。
小女孩眼眸间已经没了当年的那般清澈无邪,倒是多了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怨恨。
“扑通——”一声,小女孩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凤皙不要!
那个死状凄惨,血肉模糊的小女孩的画面一直停在凤皙的脑海之中。
凤皙不要啊……
“嘀——嘀——嘀”很单调的声线不停间断的响起,屏幕之上的数字上下起伏着,散发出一阵无力的感觉。
床上的人儿手指微微颤抖着,床旁的机器突然响的急促,屏幕上的波形像山峦迭起,惊起趴在床另一侧睡着的人儿。
七濑凤皙。
七濑还在恍惚的睡意之中,下意识的一手握紧凤皙颤抖的指尖,一手轻拭去凤皙额头上涌现出来密密麻麻的细汗。
七濑我在,别怕。
机器的声响渐渐平稳,凤皙缓缓睁开眼睛,空气中弥漫这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她一下子便被拉回了现实之中,抬手在眼前翻转了一下,确认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才松了一口气。
凤皙不知道为什么医务处老师总要搞这么难闻的香薰。
七濑怕是想要熏醒你们这些一睡不醒的人儿,不然大家会说她医术差,她又要自闭一阵了。
凤皙七濑,我怎么在这里?
七濑你被商离媚瞳球的气场所伤,昏倒了。
凤皙商离怎么样呢?
七濑季砚和校长带走了他,现在还不知道。
凤皙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噩梦。
七濑我知道。
凤皙你是我心里的蛔虫吗?连我做噩梦你都知道。
七濑不是,是……
七濑刚想开口说那是习惯,便一下子被凤皙丧气的话语打断了。
凤皙也是,机器骗不了人的。
凤皙还想开口讲述她的噩梦,就觉得背部传来一阵刺痛,身体疲惫的不得了,话像被噎在了口中一般说不出来。
凤皙清楚的记着梦里看到的这对姐妹,看姐姐分明和玖月长得一模一样,但却透入出与玖月不一样的感觉,那位姐姐温柔似水,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女神存在。而那个小女孩则很是陌生,不是凤皙她自己,她很清楚她小时候的模样,只觉得小女孩最后的表现十分渗人奇怪,她怎么会梦到这对姐妹的事情呢?这与她真的无所关联吗?
七濑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凤皙听着七濑的话,眼皮不由得打架,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七濑凤皙?
七濑看着屏幕上平稳的体征才没有特别紧张,忽然记起两人一直紧拉的手,刚刚却没有一人发现,耳根不由得红了,清咳了一声将凤皙的手放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