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
薛洋他为什么不见我?
薛洋双眼猩红。
辅警……
薛洋求你了,我求你了,你让我见见他,就一眼,你让我看他一眼好不好!
薛洋挣脱着手上的铁铐,歇斯底里。
辅警不是我们不允,是他自己,不愿见你。
闻言,薛洋茫然地停止了挣扎,渐渐地,眼中唯一的光亮轻飘飘地熄灭……
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有一头呲牙咧嘴的猛兽在他的身体里来回撕咬咆哮,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这样死去……
晓星尘…… 晓星尘……
救救我吧…
我好痛…
辅警队长,扶南寨带回来的那个老管家,请求探监。
一个小警员敲开办公室的门,赶来汇报。
队长他要见谁?
陈队长警觉起来。
辅警晓星尘。
队长……
探监室。
晓星尘面无表情的坐在福伯面前。
想必是连日来的审讯,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显得格外沧桑。
福伯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福伯小心翼翼地开口。
福伯但有些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福伯宋子琛的事。
福伯是我。
晓星尘听到宋子琛的名字,猛然抬起头。
福伯你去找宋子琛那天,手下的人是得了我的示意,否则你以为你真的能逃出铜墙铁壁的扶南寨吗?…
晓星尘不语。
福伯然后我去找到少爷,说,你去找了宋子琛,说了你们之间有多么要好,多么亲密无间,还说,宋子琛是你的爱人。…
福伯没错,这些说辞都是我编的,我就是为了激怒少爷,让他开始恨你。…
晓星尘的手无意识的攥紧,如果当天自己不去找子琛,事情是不是不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福伯少爷果然震怒,他给韩琛打电话,吩咐杀了宋子琛。
福伯可是韩琛根本都没有来扶南寨,因为当时,宋子琛已经死了。”
福伯—— 是我做的,我亲手开的枪。
福伯我早知你是警察,少爷也知道。
福伯可惜……他还是一错再错。
十年谋划,十年狡诈。
却因你一笑无暇,出了偏差。
福伯在警察来之前,我就让他走,他可以去荷兰,可以去哥伦比亚,去任何一个地方,他都还会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降灾。
福伯我甚至已经对他说!
福伯如果真的那么……放不下你,就带你一起走。可他不愿…
福伯少爷跟我说,他如果带着你走了,你就会永远背负着叛徒的罪名 …
他知道自己早就回不到阳光中,
却终究是舍不得将你也拖到黑暗里。
福伯我告诉他,一旦被捕罪名成立,就是死刑,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福伯他却笑起来,他说我薛洋不怕死,就怕活着没意思。如果他跟着我就要这一世苟且偷生,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原来,
就算是禽兽,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福伯总之,所有的报复和记恨都请冲我来吧。我什么都愿意承担!
福伯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开口:
福伯只是求求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此时的福伯穿着囚服,花白的头发显得凌乱,摘下了金边眼镜,看上去已不再是那个恶手遮天的黑帮管家,只像个愿意为了孩子亲自把尊严放在脚下践踏的老父亲。
十二月。
晓星尘薛洋,我来看你了。
晓星尘义城的雾都散了。
晓星尘我把你的墓选在了这里,也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
晓星尘一席黑衣,立在石碑前。
他静默了片刻,
终于打开了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留给他的那个信封。
——
里面装着那枚戒指和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短。
“晓星尘,
这辈子我放过你了。
下辈子,我们在义城成个家吧。”
……
晓星尘把戒指戴在手上,微微俯身,额角抵住冰凉的墓碑,两行清泪落下。
晓星尘我答应你..
……
太阳升起了。
那枚戒指在他右手的无名指上闪着光。—— 像极了义城天空下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