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生起火拿出自带的食物分给郭芙,那姑娘坐在一边想着心事,雪脂般的肌肤晕上一抹娇红,浅浅的笑容点亮简陋的草房。
宋湘“淡淡微红色不深,依依偏得似春心。”
郭芙自回忆中走出来,眸光流转,两汪清泉对上一双墨瞳,她慌忙别开脸,牵着大狗走到门口处,把手中的肉脯分了大半给狼青,本来想把肉全部喂给狼青,可是想到杨过,郭芙便留下一小块,明天自己得有力气赶路才行。
雨收天沉,傍晚的山中漆黑一片,宋湘看着纤细的身影,心中微苦,想起杨过曾经悔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归他太傻,是什么力量使他放弃这么好的姑娘?因为身残而自卑?因为家道中落?或许就是因为傻。一个个疑问浮在脑中,突然又想起杨过身边还跟随着两个姑娘,不知是什么关系,总之她们对郭芙有着深深的敌意。
郭芙“宋公子,我遇到的歹人,你清楚他们的底细是不是?”
宋湘“郭姑娘想知道什么?”
郭芙“我的剑被他们强抢去,我要去拿回。”
宋湘“我会帮你,我也有东西在他们那。”
宋湘本不想多说,但看到郭芙脸上的坚决,他轻轻摇摇头,这姑娘太过固执,怕是自己不讲明她会不顾一切去涉险。
宋湘“郭姑娘,本来我只是来寻家中丢的物品,没想到顺藤摸瓜牵扯出一股邪恶势力,他们丧尽天良做尽坏事,勾结鞑子残害忠良。”
听闻宋湘之言,郭芙胸中窜腾出一股怒火,一双杏眼含着愤怒的焰火,她返身回屋在宋湘对面坐下。
郭芙“宋公子迟迟不动手是想查源头一举拿下,对吗?”
宋湘眸中微光一闪,轻轻点点头,越查越令人骇然,那日在江边遇到杨过还曾想请他协助,只因考虑到他身边女眷太多所以迟迟没有做决定。
宋湘“我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能出手,而且现在好多事情还不明朗,郭姑娘再等等,剑丢不了,只是暂时存在他们那。”
郭芙“宋公子,如果……我们可以助你。”
突然放松下来,浑身紧绷的肌肉舒展着说不出的舒畅,宋湘长腿一伸整个身子靠向一边的柴草。
宋湘“郭姑娘,咱们也算经历过生死的交情了,没必要拘着放松一下吧,谁知道明日会遇到什么麻烦。”
郭芙“我们现在很安全吗?”
宋湘“目前来看很安全,明天说不好。你要寻杨过,我没想好明天怎么走,杨过怕是追到前面去了,容我再想想。郭姑娘的安全最重要。”
郭芙“杨大哥有能力保护我,从小他还没失手过。”
宋湘“你们很小就认识?青梅竹马?”
郭芙“是,认识二十年了。”
宋湘“这都能悔婚,傻瓜!”
宋湘声音极低,像是骂给郭芙听,又似自言自语,突然他自地上跃起,胸中一腔热血沸腾着,不知是暗喜还是隐涩。
宋湘“郭姑娘我出去舒展舒展筋骨,马上就回来。”
雨后的清晨带着独特的香气撩拨着伏在柴草旁的人儿,郭芙蜷缩在狼青身侧悠悠转醒,她眨着眼搜寻着脑中残留的记忆,轻轻翻身感受到沁骨的寒凉钻入她的衣袖中,稍稍离开狼青她打着寒颤站起来,手指拢住狗的口鼻,用眼神示意小巨兽不要声。瞥了一眼柴堆另一边的宋湘,此时他睡得正香,安静的俊脸像个孩子,与清醒的他完全不同。
郭芙悄悄起身,小心地挪步向门口走去,天未全明,黎明前的天空清澈透亮,星斗阑干,她举眼眺望,苍烟绕远山,冷秋夜与晨的交替美得令她沉醉,深深吸着清新甘美的薄雾。心底有一个小声音窜出来,‘该走了,该走了,先去找杨大哥。’
她转身看看黑洞洞的茅草屋内,猜测宋湘肯定还在沉睡,虽然不告而别太不礼貌,但是自己真的不能再跟宋公子绑在一起,孤男寡女惹人非议。
郭芙本是‘坐能言,起能行’之人,管不得其他,她回身向屋内深深一揖,心中愧疚至极,暗暗念道:对不起宋公子,救命大恩日后得报,今日不辞而别还请谅解。
接着她冲旁边的狼青招了招手,匆匆没入雾霭中。
宋湘在郭芙醒之前已经醒了,舒展着四肢在柴草垛旁假寐,未敢出声怕扰了郭芙清梦,只静静歪在那享受着片刻温馨时光,昨夜自己有意引着郭芙跟自己聊天,气氛在自己的控制中慢慢升温,两人渐渐熟络起来,话题越来越多。这个姑娘善良直爽又热情活泼,在父母的光环下她依然活得独特美丽,骄傲的绽放着自己的芬芳。心中恍然,一丝丝遗憾窜出,如果能早结识该多好,如果自己认识少女时期的她,自己绝对不会放手。原来真应了那句话,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好好珍惜,大概杨过就是这个心理吧,如今后悔又有何用,难不成再没脸的去襄阳求娶一次?一抹笑容爬上唇角,不会,他不会去的,那个骄傲的杨过怎肯俯首。
单纯的姑娘被自己套出许多话,宋湘一度不地道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卑鄙,耍着心思闯入人家内心的秘密世界,可是自己真的喜欢这个姑娘,真的想去了解她,认识她,读懂她。
想起昨夜自己逗她,宋湘不自觉咧着嘴笑起来。
宋湘“我比郭姑娘虚长两岁,称声哥哥不过分吧。”
郭芙“哪有那么称呼恩公的,不可以,不可以。”
水汪汪的眼睛吃惊地大睁着,满脸的惊慌与羞涩。
宋湘“公子长,公子短听得好别扭,我在家排名老三,都叫我三儿,你叫我三哥罢。”
郭芙“三哥,请受小妹一拜,今算认我做义妹啦。”
宋湘手臂请抬扶住要下拜的郭芙,笑着说:
宋湘“罢了,罢了,未回禀家父不敢认呐。”
他在心中赞叹郭芙反应快,今夜不能再戏弄她了,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