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刑全称是血虫极刑,叫受刑者囚于刑台上,受尽万虫噬心噬骨之苦。
尽管这样,衣染血色,万般苦楚,天之邪也无怨无悔。
受刑之后,天之邪被放了下来,他跌跌撞撞地回了住所,一路上生生地拖出了一条血迹,叫魔族之人都看了都心惊的样子。
“你们说,这魔尊一回来……就拿护法杀鸡儆猴,真是可怕……”
“谁道不是呢。”
天之邪独自进了暗室,关上身后的门,那冰棺里面躺着一名女子,阖着双目,那一袭蓝衫在她身上如同流云一般。
不错,重紫以为的已经被火化掉的人,实际上被天之邪藏在了暗室里,只有天之邪一个人知道。
而所谓的骨灰盒里装的是石灰。
天之邪忍着身上血刑之痛,手里幻化出一把匕首,眼中浮出了一股冷凛的杀意。
他一定要杀掉蓝浅风,只有这个人死了,才不会让她再干扰重紫的心绪。
天之邪提刀欲刺,突然,他瞳孔一缩,匕首陡然坠地,他被人反制在冰棺上。
蓝浅风慢慢悠悠地叹了一声,道。
蓝姬哎,我要是再不醒,这假死也变成真死了。
慕玉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她仍是那个漫不经心的语调。
蓝姬大概比你以为的早一点。
蓝浅风打量着天之邪,他一身白色都被鲜血给浸透了,他脸上也没几块好皮肤了,都带着被血虫侵袭的痕迹。
连着这时他躺在冰棺上,那血都直染在冰的半透明色上。
她看在眼里,不由地拧了拧眉头,问。
蓝姬你怎么伤成这样子了?
慕玉这与你无关。
显然,天之邪的姿态很防备。
蓝浅风忽然说了一句令他莫名其妙的话。
蓝姬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像一个人。
慕玉谁?
蓝浅风连连摇头。
蓝姬没办法,时间过去太久了,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我需要时间来回忆。
好像……是蝎王。
蓝姬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慕玉我把你的“尸体”火化了,变成了拿到少君面前的一个骨灰坛。
慕玉因而少君气疯了,一怒之下对我施以血虫极刑。
蓝姬这么说,你受伤还跟我有关系。
慕玉这是我心甘情愿领罚的。少君要罚,就让她罚个痛快。
他虽这么说着,可是他喉咙微颤了颤,脸色惨白又被血虫侵袭得面目全非,他眼眶里竟然出奇地滴下了一滴泪。
蓝浅风看得皱眉,实在受不了男人哭啊,她掏出了一块帕子,伸手给他擦掉了眼泪,倒没怎么在意他面目狰狞的事。
蓝姬你脸上有血,还沾了外面的水。
这还是给他保留脸面的说法,知道的都知道他明明是哭了嘛,蓝浅风还说是水。
天之邪提及重紫的眼神,是有点让蓝浅风想起了当年蝎王在死之前看……那个谁……他义父叫赵敬什么的来着的眼神。
怪可怜的。
那像是一个人被淹没于深海的绝望的目光,温客行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所以她有点不忍。
慕玉……我不会感激你的。
蓝浅风看了看手里的帕子,那已经被染上鲜血的颜色。
蓝姬你看我需要你感激的样子吗?
天之邪要从冰棺里起身,又被蓝浅风给按了下来,她扣上了天之邪的脉。
她刚刚的轻漫之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的凝重。
蓝姬血虫竟然还在你体内,我先帮你把这些血虫取出去,给你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