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安坐在床头,随意的将发丝盘在脑后,睫毛扑闪扑闪的,像只受惊吓的蝴蝶。
佐儿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绣针和面料。
陈南安看了一眼,拿起了黑色面料和银针,吩咐她把其他的拿下去。
佐儿不能理解:“娘娘,为什么绣球要用黑面料做呢?”
陈南安气定神闲地坐着,叹了一口气:“你们是‘牡丹花下生’的童子,我这等糙人的事就不用管了。”
佐儿立马拉着陈南安的袖子晃:“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我和佑儿的命是您给的,牡丹娘子的命也是您给的,外面那些草芥不知道,口无遮拦,您千万不要信了。”
陈南安拍了拍佐儿的手背,笑:“好了,我是逗你玩的。先帝派我来整顿人间,我自然不会和那些即将要被我整顿的人怄气的。”
佑儿推开门,走进在陈南安耳边轻声通报:“娘娘,孙先生来了,说是要见您。”
陈南安淡淡地瞥了眼门外,一个穿黑色军大衣的男子迎上了她的目光,向她笑了笑。
“佑儿佐儿,迎客。”
“孙先生,您请坐,娘娘要梳理一会儿才能来,您要是急,我就再去催催。”
孙尚晟呵呵地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让南安慢点不要急,诶,你们也坐,也坐。”
“先生叫你们坐,你们就不要推让了,坐吧。”
陈南安款款地走进大堂,屈膝向孙尚晟拜了拜:“警探先生不知所来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没错吧。”
孙尚晟哈哈地笑了:“陈姑娘的性子还真是直爽,我今天来呢是有三件事,第一件呢是谢谢陈姑娘的配合,让我们上个案子大获成功啊,哈哈。第二件事呢是向陈姑娘你道歉来的,外面都把你传出我情妇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南安颔了颔首,没把前两件事放在心上,问:“那第三件事呢?”
孙尚晟正了正领带,示意佑儿把门关了,神情严肃:“还记得那天请你的杨先生吗?”
陈南安蹙了蹙眉,如果没事,她还真不想记起这样的人:“怎么了?”
“那个杨先生的准未婚妻,昨天晚上死了,死状很奇怪,她整个人肢体是扭曲的,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是手和腿还有脖子都是断了的。”
陈南安揉了揉太阳穴:“具体时间呢?”
“鉴定下来应该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之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去送婚纱的小弟,说是当时敲门没人开,他们又是货到付款,以为他们是想逃账,就叫了几个人,把门给撬了,开门就发现杨太太扭曲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了。”
“奇怪的事,我们去的时候,地上十分干净,以为是送货的小弟把血什么的擦干净了,找他问话,他却说他去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且他看到尸体就跑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打扫。”
陈南安提起笔记了一些事,瞥了一眼孙尚晟:“那杨先生他人呢?”
“说来这也很蹊跷,准未婚妻都死了,我们找到杨先生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不难过,还抱着翠花楼的招牌,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看着就恶心。诶,你说凶手会不会就是杨先生啊?”
陈南安停下来思考了一会,手指敲着桌面:“绝对不是,其一,如果他真的杀了杨太太,也躲了起来,那他绝对不会躲在红螺湾,去外地,去国外,按照他的势力也不是不可能。其二,这可能是凶手给我们的一个障眼法,你说杨太太肢体扭曲,没有血流出,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用了一种我们都不知道的方法杀了杨太太,二就是抹去痕迹,但第二种并不可能,因为没有什么痕迹是可以完全抹去的,而且就算可以,短时间内也抹不干净。那就只剩下第一种可能,杨先生这个人是讨厌,但他并不聪明,这种奇怪的手段他使不出来。”
陈南安喝了一口水:“其三,你说你看见杨先生的时候他是一副桃花泛滥的表情,见到你们没有任何惊吓,听到他未来媳妇死了也没有任何悲伤,所以......”
陈南安顿了一下:“所以我怀疑他被人下了药。”
孙尚晟理了理思绪,拿下了头上的帽子:“所以你是说,凶手另有他人?”
“不,凡事没有绝对,也许,杨先生远比我想象地要精明。”
陈南安叹了一口气:“孙警官,你让我再想几天,等会去断案,我和你们一起去。”
“好,我等你。”
陈南安望着孙尚晟离去的背影,不过,这个杨太太死了也是活该啊,该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