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天来临之前,我也离开了黄房子。原因很复杂,或许是我不希望再想起有关于他的一切,又或许——
是因为我生病了。
得了那种病。
得知消息时我第一秒想到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他,我疯狂的给他拨着电话,催促着他让他快去医院检查。
“九龙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一遍又一遍的对他道着歉,虽然我知道我做的这些根本不会起到任何效果。我整天提心吊胆,不是为自己。
我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身体状况,我知道,如果检查结果显阳性,他的后半辈子会彻底毁掉。
如果是那样,我不会饶恕我自己。
最后好在他一切安好,相比之下,我有点悲催。
云峰带我住了院。
医院离郊区不远,有卷云、丝柏树与熔金般的旭日,我想留住它们,于是在那段时间里我画了很多画,画下了鸢尾花、起伏的麦田与卷云、山峦与树丛,我还画过一条生长着墨绿的丝相树的小路,白昼般的天空上悬挂着弯月与一颗硕大的星星。
曾经有一个人教我用“想”作画,我也尝试画出我眼中的星空,但画得很失败。
每到夜里我就反复回忆起那晚,雨点般杂乱而粗.鲁的动作,渗透着星光的冰冷的眼神…
像一个嘲笑。
至此,我用生命追随的太阳,变成一点越来越遥远的星辰,终于消失在漆黑里。
再仰望星空时我忽然发现,原来星空是这么冷的。那尖锐的寒冷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使我的泪水不禁涌出。
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有过某种冰冷的锐痛在摇撼过我的心,似乎也曾有温热的液体留下,带走灵魂里残留的温度。
而更遥远的时候,似乎也曾有过一个像我一样的人站在窗边看星空。
只是当他回头时看到的不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是黑暗,而是整个世界的光的降临。
那一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吧,可我是多么想回到那个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