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荒芜之地,冀北凛冬秘境,一年到头难得几人出入,因为这里天地元力过于暴躁,只有少数特殊的天材地宝,而且环境恶劣,终年暴雪肆虐。
被困雪洞的墨水水在一个多时辰后完全冷静下来,只觉得百无聊赖。
“…水……”枕在她膝上的男子无意识低喃。
“啊?”墨水水没听清,换个姿势附耳去听。
好一会,男子又呓语:“……水…”
墨水水弹开头像被电到的鱼,这小郎君的声音简直犯规啊!沙哑的男低音带着磁性,又有点澈澈的,电得人心肝酥麻酥麻的。不禁心想:传说有人用声音就能让旁人耳朵怀……咳、今个算见识到了
止住各种升腾不可名状的思想,墨水水狠下心捧了一捧雪,哆嗦着咬在嘴里含化,口对口渡给男子。男子受到刺激,模糊睁了睁眼,又朦胧合上。
虽说是与美人唇齿相交,她却被嘴里雪渣子冻的什么想法都没了,牙还特别疼。好不容易再含开一口,她低头渡水给男子。此刻没有什么旖旎的氛围,黑暗的雪洞里安安静静。
从刚才冷静下来时墨水水就感受到了,身体里好像有力量在运转,维持着她的体温,生生不息,这应是修真世界的灵力吧。
想了想,试探着握住男子的手,用意念引导灵力传输过去,好一会,男子本是冰冷刺骨的手回了几分温度。她心中大喜,加大了传输力度,温和的光灵力引动起男子自身灵力,开始循环。
随着灵力流失,墨水水越来越乏,越来越冷,困不住趴在男子胸膛上,四肢如树袋熊抱着已经回温的对方睡过去。
哼哧哼哧……真舒服啊。
——
——
砰!
墨水水是被摔醒的。
她尚在迷糊中,莫名被不可抗力震飞,摔在地上,之前有些拉伤的右脚踝传来一股撕裂的疼。
“嘶!”墨水水吃痛,这是个什么状况?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一道铮然之声,一柄泛着冰冷蓝光的长剑直指喉间,森然寒气散发在她脖颈处。
她瑟缩了一下,顺着长剑看过去,白衣男子长身玉立,持剑的手没有丝毫抖动,狭长的湛蓝色眸子半眯,阴晴不定的盯着她。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长剑抵住喉咙,墨水水隐隐感受到剑身冰寒锋锐之气,很怂的大着舌头陪笑:“小郎……咳咳,这位侠士,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我把原主的仇家给救了?夭寿啦!这人哪里来的剑?!
男子见她的样子,沉吟不语。
眼前的墨水水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背贴山壁,双手半撑在地上,整个人从头到脚乱七八糟,两只鞋还裂开大大的口子,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颤抖着的那紫黑开裂极度冻伤香肠嘴……
回想到昏迷中微凉的水流,舌尖温软的触感,再结合眼前之人的状况,男子整个人越发僵硬,脸色隐隐发青:“你亲我了?”
“没有!呃……有……不是,就是给你渡点水,你自……”
男子突然剑尖一划,墨水水的衣领就被划拉开,露出半边锁骨,锁骨上一朵幽蓝色莲花微微泛光。
“啊啊啊!你这个人真的可怕!是你自己说要水才亲的啊!抱你也是为了输灵力!除了这个啥也没干呐!”
看到莲花印记,小郎君好像气极了,长剑抖抖抖抖半天,剑锋在空气中高频震颤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听到墨水水喊的话,最终忍住没对着她的脖子切下去。
二人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墨水水小心肝噗通噗通跳!
一炷香后……
两炷香后……
三……
墨水水腰酸腿疼发冷实在熬不住了,时间一长,胆也肥回来一点了,她战战兢兢抖手去捏剑尖:“少侠,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手指试图悄悄把剑扯开一点,再扯开一点。
小郎君冷冷地抽开剑:“墨水水!”
“啊?哦!”一来就被叫上辈子名字,墨水水还被惊了一跳,反应过来原来原主也叫墨水水!
“你叫我什么?”洞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个点。
“…少、哦不,大侠!”
“……”俊俏郎君一言不发,收剑入鞘。
墨水水下意识松口气,还未来得及站起,只见那人修长的食指中指并作剑状,带着玉石荧光戳向自己眉心。
“啊啊啊!别杀我啊!”墨水水干嚎了整整5秒。
“你真的记忆受损了?”白华收回手,皱起眉头。他施法探查对方识海,的确有断流混乱之象。
“……”我以为你要俩指头戳死我!
墨水水下巴上还挂着几粒眼泪凝成的冰坨坨,苦脸悲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哇!你你、你太吓人了!要动手……给、给个痛快成不?不不不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动手!”
眼前之人毫无形象,与过去完全不同。从前的墨水水,也是绝不可能救他的,白华沉默了一会,伸手将墨水扶起来。
“你救了我一命,又丧失记忆,前程往事便一笔勾销,今后我们还有同门之谊。”
被扶起来不敢动还定在那的墨水水小声嚅嗫:“同……门之谊?”
白华盘膝坐下,调理体内灵力,半晌,用墨水水根本听不懂的复杂情绪道:“此行事件,回宗我自会向义父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