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寒（一）

电梯在十三楼停下。

孟鹤堂带了几分倦意，打开东侧的门，并未发现久无人住的隔壁已亮起灯。

孟鹤堂躺在沙发上，一盏微弱的灯亮着，在心头洒落几分孤寂。

茶几上的戒指为素银打造，无任何点缀，朴素的可怜。

一墙之隔的西侧，暖黄灯光洒落，人却已靠着沙发入睡，腿上放着的电脑，显示在修图的界面。

腿边的手机震动着，不久归于平静。

天边辰光放出，太阳升起后驱走寒气。

西侧的门打开。

你你背着相机，手里拿着面包，急匆匆离开。

拍摄现场早已忙成一团，唯独杂志社的主编苏妩拿着手机，焦急的拨着同一个号码。

被遗忘在家中的手机不停的响着，始终无人接听。

苏妩“什么时候掉链子不成，偏挑今个。”

你“在棚外就听到你嘀咕我。”

你你走进摄影棚，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拿出相机。

苏妩瞧你这般不在意，又好气又无奈。

苏妩“九点半拍摄，现在九点二十五了。”

苏妩“你可真是踩着点来的，手机呢？又忘带了吧？”

你你一摸口袋，除了钥匙别无他物。

你看来以后要早起五分钟了。

说话间，两人身穿西装走出，已化妆完毕。

端的是长身玉立，惹人移不开眼。

苏妩笑着走近，“孟老师，周老师，辛苦了，马上开始拍摄。”

孟鹤堂温和，“应该的。”

二人寒暄几句，苏妩便带着他们到了指定的拍摄位置。

你你拿过相机，聚焦对准今日的主角，可落在快门的手迟迟不曾按下。

苏妩敏锐察觉出一丝反常，抬手在你腰间轻轻一点。

孟鹤堂许久都未听到快门声，视线寻来，竟也僵了身形。

孟鹤堂昨夜还在心头惦念千遍万遍的人，眨眼便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孟鹤堂心跳动的失常，好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孟鹤堂许多年前隔着门板，持续一夜的拍门声犹在耳畔，要了命的往复不止。

你“……”

你看见他的那一瞬，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难发一言。

你只能缄默。

明眼人都瞧得出的反常，无人开口，一潭死水般的沉寂。

分开多久了？

太久了啊……

久到彼此都记不清了……

孟鹤堂深吸口气，眼眶是红了，笑的勉强，声音颤抖，带着故作熟稔的轻快。

孟鹤堂“好久不见。”

你就好像跨越了时间的距离，眼前的他和许多年前的他重叠。

你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你当初在一起时，他还只是一个服务员，与你窝在东北，过着精打细算的日子。

你你万万想不到，如今名声大盛的相声演员，竟会是他。

你你看向手中相机，很想如他一般熟稔的回一句好久不见。

你但几次张口仍无声音。

你孟祥辉……

你孟鹤堂……

你皆是陌生。

苏妩轻咳一声，“阿初，孟老师，先继续拍摄吧，稍后再叙旧。”

你你不语，端起相机。

孟鹤堂垂眸敛去眼底种种情绪，极为配合。

一组照片拍摄完毕，二人便去换下一组服装。

你看着他的背影，你开口无声。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