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徒增压抑，只有书桌上的台灯才能添几分光亮。
天早已黑透。
一辆车停在角落，车灯闪了闪。
驾驶座上的人在手机上操作着什么，旋即看向窗户多而挤的楼，耐心等着。
微信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小房间里尤为明显。
张云雷看了眼手机，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桌上的卖房海报，握紧了手。
张云雷“大林到了。”
你“……”
你“我送你下去。”
张云雷“不用，太晚了，我自己下去就好。”
张云雷这样乱的地方，到底不放心你一个人。
你“楼道里没有灯，万一踩空……”
你“你的身体虽然恢复的不错，可也伤不得。”
你你翻出手电，拿了钥匙，走在他前面。
张云雷不好拒绝，便跟在你身后。
张云雷脚下的路一寸一寸由你照亮。
张云雷心上一隅暖着，也涩着。
车虽然停在了角落，可在这种出行靠脚和电瓶车的地方，还是显眼。
郭麒麟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张云雷驻足在车前，看向两步外的你，忽然开口。
张云雷“大林住的小区还有房子出租，价格适中。”
张云雷“以你的工资足以支撑并每月有钱剩余，你要不要换个房子？”
张云雷“可以让大林问一问，房子不大，但比这里要宽敞些。”
郭麒麟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疑惑的紧。
郭麒麟他怎么不知道住的小区有房子要出租？
你“不用了。”
张云雷“不麻烦的，大林住的近，问一问，也就几分钟的事。”
你“真的不用了，我习惯住在这里，热闹。”
你多省一分，便能早一日买房。
张云雷见你态度坚定，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张云雷这样恶劣的环境，分明是一辈子都不能习惯的。
张云雷深深看了你一眼，知道劝不动你，坐进副驾驶。
郭麒麟“拜拜。”
郭麒麟与你打了声招呼，这才开车离开。
你你站在楼下，目送车子走远，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融入那一栋热闹。
张云雷收回落在后视镜上的视线，靠在车门，微低着头，落寞而心疼。
郭麒麟思忖过后，斟酌着开口。
郭麒麟“老舅，我住的那个小区有房子要租吗？我好像没听说过。”
张云雷沉默许久，脑海中那张卖房海报往复不止。
郭麒麟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车内却响起心疼的声音。
张云雷“我只是想让她换个环境住。”
张云雷“这里人太乱，也太多了。”
张云雷“大林，你不知道，她住的地方那样小，比八年前我们在一起时住的还要小，还要差……”
张云雷“她和你不熟，房子是不是在你住的小区她也不会知道。”
郭麒麟“可是要换个差不多的房子，房租可比她现在住的地方贵多了。”
张云雷“我本打算替她暗中补一些给房东。”
张云雷“但她和以前一样，看着温和好说话，实则自有固执。”
郭麒麟心中一动，车速慢了些。
郭麒麟“你和这位林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麒麟若是好聚好散，又何至于让他这般心疼愧疚。
郭麒麟若是反目成仇，又何至于让他这般思虑不舍。
张云雷视线落在窗外，浓重到化不开的黑。
张云雷沉沉压在心头，难以呼吸。
张云雷“我认识她的那天飘着雪，她也在找工作，见我冷的厉害，摘了围巾和手套给我。”
张云雷“她是孤儿。”
张云雷“我们相互支撑着走过那段苦日子。”
张云雷“我们分手的那天很冷，我连夜离开，丢下她一个人。”
张云雷“然后八年，过了八年，这才重逢。”
张云雷话音落下，再不肯开口。
张云雷每多说一个字，便是在心上多划出一道伤口。
郭麒麟不再多问，车速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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