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栏山有一套自己的侦查跟反侦查的办法,虽然进入过藏宝阁的各位师兄师姐也不知道自己被丢在了哪个山沟沟又从哪里七拐八拐的出来,但他就能推算出藏宝阁所在的大概位置——毕竟那么大的建筑,杜康再怎么厉害也要遵守基本法,不可能扛着栋装满精密机关的满山遍野的乱跑。
他挑了个没有月色的晚上,夜行衣衬托的修身干练,朴刀拿布包好防止反光,就是没有蒙面巾有点掉价。
“狮子头,有黑布没有,我这身行头差块布。”牛栏山将绑腿用力打好,又换上软底布鞋。
“没有,有也不给你,你这是违背门规的。”狮子头晃荡着满头金发的脑袋,“而且还可能害死今天进入阁楼的同门弟子,虽然说允许私斗,但是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
“在相同状态下如果有矛盾冲突的两人可以进行不论生死的斗争,这是门规中对私斗的解释。”牛栏山明显做足了功课,“我没有正常手段进入阁楼,我比他还要危险,所以我作为发起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机关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也是不允许两个人进入的原因吧?”狮子头还想劝,但被挥手打断。
“也有可能我这里会解救他的困境。”牛栏山拿墨汁摸在脸上,“如果明天晚上我还没有回来……”
“就说你回老家结婚了。”狮子头叹气,“小心点吧,今天陈州酿也进阁楼。”
牛栏山的神色黯淡了一瞬,但还是跃出窗外。
真气对撞产生巨大的音爆,白菜疙瘩脸上的油拓肉如同波浪般起伏,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胸口突然被某物锤中。
炽热的火焰迅速蔓延,唐语堂右臂微微颤抖着,再耀眼的红光也没有盖住血珠从毛孔中沁出,迅速干涸成为层薄膜。
“少爷……”白菜疙瘩抱着撞进自己怀里的白斩姬爬向正咳嗽的少爷,从口袋里取出卷纱布,哆哆嗦嗦的给唐语堂包扎,又拖来面盾牌让她平躺好。
“陈然呢?”他用左手试探着白斩姬的鼻息,小姑娘原本银白的头发变的漆黑,像只乌鸦。
“我怎么知道嘛,刚才那么大动静根本没法看……”厨子嘟囔着,“倒是少爷怎么连他都打不过。”
“……”唐语堂翻哒着白眼,陈然师承幽冥鬼王,又在保安团摸爬打滚混了七八年,怎么可能那么好打过。
“不过少爷刚才倒是点醒了我,那招我终于可以勉强试一试了。”白菜疙瘩气运全身,周围的气温都连带着急剧上升,传入眼中的影像逐渐扭曲,这个死胖子竟然潜藏着这么强的实力。
他重心压在后腿,左手提起又猛的翻腕,右拳收在腰间。
“哦,是这个啊……”唐语堂往后让开位置也安顿好白斩姬,这个起手式他在牛栏山家某本书中夹着的残页上看到,自己寥寥草草看过几眼,知道一共有三招又可以单独使用,就当成小花样拆开分给了白薇薇,白菜疙瘩,白斩姬。
只是不知道名字,唐语堂又懒得想,就干脆全给了白菜疙瘩让他去想叫什么名字。
“要响亮,要让人听到就肝颤。”少爷说。
“放心吧少爷,菜疙瘩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认真出手的厨子衣服也开始冒火,唐语堂眯着眼,不让炽热的气流冲进眼眶。
陈然挥手撕开滚滚浓烟,虽衣服平整但胸口血染,更显的狼狈不堪。
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眼中的愣头青只用了部分实力,偷袭失败被迫硬碰硬,但又怎能比过摧枯拉朽的赤焰真气?
好不容易平复好震荡的内息,迎面一头巨大的火烈鸟迅疾如电般弹射而出,一同飞来的还有震耳欲聋的招式名称:
“焰!灵!鸡!”
唐语堂后悔让他起名字了。
陈然也后悔自己怎么爬起来这么快。
跟唐语堂被陈左耳单方面殴打时的人肉炮弹不同,陈然觉得自己身边空气一紧,随后满身寒毛直竖,似乎前后左右都被封锁,只能硬吃这坨两百斤的皮囊。
胖胖的火焰鸡拖着华丽的尾焰,流星赶月般飞出,所到之处积雪消融,陈然虽然被目光锁定但并不是不能移动,知道自己闪不开后干脆用真气猛击石头跟白菜疙瘩对撞,祈求能减小势能。
陈然已经做好准备,他左手中早已握紧短匕,等待着交错身子的一刻。
冥司真气全力运转,甚至可以看到空中的气体流动,身边也开始环绕着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轰!”白菜疙瘩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炸进地面,陈然自知中计,但是迎面兜头盖脑的土坷垃让他根本无法发现暗藏其中的唐语堂,只好将释放到体表的真气再升一阶。
陈然迅速转身突刺,招架格挡住唐语堂这一拳,同时内心大骂唐语堂的不要脸,正面那么大阵仗就为了炸开地皮给自己偷袭做掩护,还是背后偷袭。
“你的伎俩,我已经看透了,唐语堂!”陈然惯用的右手也甩出短剑,狠狠捅向少爷。
只是陈然没想到刚才还猛冲猛打的唐语堂会掏出面无耻的盾牌,上面还印着黄金川的防伪标志。
短剑不争气的折成断剑,至于在盾牌上犁出的沟壑自然变得无所谓,少爷封住了陈然的后路,并且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焰灵击!”白菜疙瘩双手合成喇叭在掌心搓出火球,用尽全身力气砸进陈然的后背。
“这才是我的进攻路线,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