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走进了永福苑的大门。
“嘭!”
房门被人狠狠的推开,惊醒了正在床榻上午睡的俊美青年,他皱起眉头,极度不满有人扰了他的清梦。
他慵懒的掀开锦被起身坐于榻边,耷拉着脑袋,映入眼底的是一抹粉色裙摆与一双银白色绣花鞋,他将视线慢慢转移上那清丽脱俗的脸。
陡然间所有的困意荡然无存,惊讶于她突然的到来。
然,她一开口便让他稍有喜色的心情沉入大海。
苏满怒气冲冲的对他道:“百里堂,是不是你指使那些杀手杀了他!”
她所能想到的只有他,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要杀他,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闻言,百里堂那本应目若秋水的眼睛,一下子冷若冰霜,不可置信道:“王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从不踏足他的寝室,因为从始至终她对他都是如此的不屑,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了他的寝室,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他。
苏满呜咽道:“除了你,谁会这么想要置他于死地,如今好了,他已跌落悬崖,连尸体也找不到了,你满意了!”
悬崖下是滔滔江水,尸体早就不知道冲哪里去了,目睹这一切的唯一幸存者也身受重伤!
百里堂抬眼,亦看到她微红的眼,似那二月的桃花,冷艳!可她的伤心终究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简直可笑!
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卯足了劲的去恨他,从没在他的面前流露出半点温柔,半点软弱,原来并不是她不会,而是她所有的情感都给了别人。
他终究只剩失望,说道:“本王什么也没有做,信不信由你!”
她冷冷一笑,自是不信。
谁都知道她苏满喜欢的人是当朝宰相的三公子——覃如蓝,自小便青梅竹马,是这东郡城里公认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可眼前这个人,明知道他们很相爱,却还要去请旨赐婚。
皇上向来与他的这个胞弟极亲,他又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请的旨,皇上自然是心向于他,当即就下了一道圣旨下来,让她不得不嫁给他。
他是王爷又如何,他高高在上又如何,她对他从未有过一丝丝的心动,她所有的美好,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叫覃如蓝的人,可他死了,被眼前的这个人害死了,她心如刀割,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他,一枚黑呼呼的东西躺在了他的手心。
苏满道:“这是从一名死士身上搜出来的,王爷可还认识,可还有什么话要说,还要狡辩是吗?你已经那么不要脸的拆散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杀他,你为何如何丧心病狂,你究竟怀的是什么样的目的!”
苏满越说越激动,说到伤心之处,泪终于止不住的往下掉。
百里堂握着手中的令牌,一时无言。令牌确实是他顺亲王府里独有的,可一般也只是在府里通行、派遣任务时可用。他可不傻,怎么会让死士身上配带有这种象征身份的东西。
他道:“仅凭这块令牌能说明什么,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本王要是真想杀一个人,又怎会留下这么明晃晃的证据。”
苏满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喝道:“百里堂,你够了!你还在狡辩,你知道现场死掉的死士当中有谁吗?呵!那名死士便是你府里的暗卫阿龙,别人或许没见过,可我见过,府里的暗卫都是你精心挑选的,一向对你忠心耿耿,没有你的命令,他敢去杀人吗?。”
百里堂震惊道:“什么?”怎么可能。
难道阿龙背叛了他?百里堂眯起眼睛,难以相信,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苏满轻蔑道:“怎么,无话可说了?”
百里堂知道,他无论说些什么,她都不会信的,她对他的成见早已根深蒂固,他早已是个罪人,不是吗?那他辩驳还有什么意义。
可他的沉默在她的眼里就是变相的默认。
隐藏在袖中的那把匕首无声的落入她的掌心,越捏越紧。
此时的百里堂已侧过了身子,没注意她的小动作,他神色疲惫,只想避开那双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眼睛,淡淡道:“那你想怎么样?”
他也是会累、会厌倦的,与她成亲的这一年来,无休止的争吵,猜忌,没有片刻安宁。他知道,那是她见不得他有片刻的好,她讨厌他,连带着他府里的人,也讨厌。除了她带来的陪嫁丫鬟,就没对谁有过好脸色。
他对她有愧,一直纵容着她的无理取闹,可她依旧无半分谅解,骂他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毫无尊严可言。
府里的人避她如蛇蝎,他何尝不是,能在外面多呆一会的,就决不想回府。酒肉朋友都成了常有的事,可她依旧逮着机会就会抓着他不放。
“想怎样?”她冷哼一声,道:“我想要你死!”
说完,手中的匕首飞快的冲了出去。
察觉到一股冷冷的杀气,他心下一凉,微微一偏躲了致命一击。她做足了准备反应灵敏,快速调转方向,直击他命门,他毫无预兆避闪不及,下意识抬手去挡,刀锋冷冰冰地划过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