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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想你的时候心会痛(巴蜀老妖)

从和叶子分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成为了独来独往的个体。每一次回家,总会遇见有人问我:“怎么?又是一个人啊,叶子怎么没跟你回来?”

我假装满脸热情地告诉着对方:“她最近忙,又出差了!”

每次敷衍完好心人的问话,我总会暗自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日子吗?”

倾听内心的声音,它仿佛在告诉我说:“有爱是极好;无爱,一个人,也挺好!”

夜深人静,沏一杯淡茶,遥望浩瀚星空,默默的问自己:“天蝎座,今生,你还会爱上别的女人吗?”

“不会。因为此生,已经真真切切的爱过了。爱过,即是拥有。”

我的骨命是三两四钱,骨歌里的正解是:僧道门里衣禄多,离祖出家方为妙,晨夕拜佛念弥陀。

看来此生,我的命运已是早已注定。既然是命中注定晨夕拜佛念弥陀,那就让我树起一道红尘墙吧,将曾经的过往都悉数收藏吧!关上不惊不喜的门,祝福早安你好!祝福晚安你好!只要你们好,我也就好了。

突然想写一本书,只属于自己的故事,待到装订成册,将它置于永不腐朽的木匣,盖上永不开启的盒盖,再钉上永不锈蚀的铁钉,寻一处安静角落,将其深深的埋葬。

埋葬的不是书,是过往,是想从此之后的不再提及。

小时候常听外婆说,人死之后,死者会在死亡之后回到曾经经历过的地方收走自己曾经留下的“脚印”。

少不更事,似懂非懂,现在终于明白外婆所说的“脚印”不就是人生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吗?

孤灯夜下,提起笔来,下笔却已经找不到了年少轻狂时最为真实的情感——那时的美好,那时的悲欢,那时撕心裂肺的声声呐喊。

深秋来了,大地已经染成了金黄。踏着秋黄的落叶,去梳理一段时光,去重拾那段记忆。

儿时学校的那扇双开大铁门依旧还在,层叠的锁链与铁锁禁锢它。

与其说铁链与铁锁禁锢着铁门的自由,还不如说它禁锢着我的自由。透过禁锢的铁门,原来的校舍已经没有了。思绪回到从前,我站在廊下偷偷地看她一路走来,也看见了她在食堂后面的如约而至。

行至大街,来到她回家必经的十字路口,我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必然。那个痴情少年依旧还站在云宾楼的台阶上,他还在四下张望,他还在期待雨薇的出现。

我从他的眼神看到渴望,我从他的眼神读懂了离殇。

曾经的邮电所已经变成了私人小吃店了,小镇边上的汽车站已经再也寻找不到当年的痕迹。雨薇曾经工作过的工厂已经被商业开发了,唯一可见的是那三座佛像依然立于绝壁之上,跪在佛前,我竟不知所求。

“不是我不知所求,是我不敢求!”

我原以为时间的良药已经治愈了我的伤痛、我原以为时间的良药已经淡化了我的过往,我竟没想到霎时的触景生情让我再次的撕心裂肺与欲罢不能,我禁不住呼天抢地愤怒指责大吼:“天!你不知疼惜枉为天!佛!你不懂慈悲枉为佛!月老,你乱点鸳鸯枉为媒!”

去到初中复读时的小镇,走上那条曾经与雨薇牵手同行的盘山公路,天,已经降下了黑幕。前方有一个影子,我确定那不是我的幻觉,三十年前的衣服,三十年前的发型、三十年前的身材,我确定那是雨薇。

见是雨薇,我加紧了脚步,急切地呼喊着雨薇的名字:“雨薇!雨薇!”

我喊着雨薇,那人没有回头。我知道,我认错人了。

我知道我认错人了,但并没有就此作罢,仍旧贼心不死,怀着希翼凑上前去,那女子站住脚,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问着我:“你认错人了吧?”

由于天色已黑,我看不清那女子的具体长相,反正,她不是雨薇。

“不好意思,没有吓着你吧?”

“没有,我知道你把我当成雨薇了!听你刚才喊话的语调,你口中的那个雨薇和你.......”

我苦涩一笑:“一段过去的往事。”

“雨薇?名字很好听,你的名字呢?”

我尴尬一笑:“我叫必然。”

女子默默地问着我:“你找她?”

“不是。”

女子边漫步,边问着我:“我没见过你,你是从外地来的?”

我跟上女子的步伐:“我离开这里已经二十多年了。”

“这么说,你不是来找她,那一定是来怀旧,我说得对吗?”

我默默地回应着:“不是。”

女子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头发:“不是?好奇怪!”

“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原来的车站旅馆还在吗?”

我问完话,那女子突然变得忧伤起来,边走边问着我:“怎么?她曾经在哪里住过吗?”

我跟上女子的脚步:“我想......去那里住一晚。”

女子又一边捋着被风吹散的头发,又一边仍旧带着忧伤的口吻对我说着:“要是那家旅馆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会失望吗?”

“会。”

“你单身?”

“是。”

“我也是。你在这里要呆多久?”

“一两天吧。”

“明天你还会来这里吗?”

“明天,我想去前面的铁路上走走。”

“那里,曾经留下过你们的足迹?”

“是。”

“我叫曲婉婷,很高兴认识你。”

“曲婉婷,很好听的名字。”

“我不是这镇子上土生土长的人,十年前,我来这里买了住房,同时,也在这镇子上开了一家小旅馆。”

“生意还好吧?”

“不好也不坏。”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呀,你问吧!”

“我想问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

“我身上这衣服,她也有过是吗?”

“是。”

“明天,如果你来这里,我就告诉你,可以吗?”

“明天几点?”

“明早八点十七分可以吗?”

“八点十七分?好奇怪的约会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我如约而至。婉婷已经在那里候着我了,我想她应该是早就到了。婉婷的着装没有变,还是前一天晚上的那一身打扮。

因为穿着打扮没有变化,所以,我一眼便认出了她:“你好婉婷!”

曲婉婷听见我的问好,她面带忧伤和苦笑跟我打着招呼:“你好必然!”

昨晚由于天黑,我没有看清楚曲婉婷的长相,更没有看出她的实际年龄,她的长相一般,年龄上应该和我相差不多。

“必然,你不是想去铁路上走一走吗?”

“好啊!那我们边走边聊?”

我和曲婉婷见面的地方离铁路其实也就四五百米远,没一会儿工夫,我 们就来到了铁道线上。

“必然,讲讲你在这里发生的故事吧!等你讲完了,我再给你讲这件衣服的故事。”

我和曲婉婷漫步在铁道线上,一路给她讲述着我和雨薇的故事。从她的神态里,我能看出她在似听非听,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有故事人,而这个故事于她来说,一定是刻骨铭心的。

我讲完了故事,婉婷笑了笑后对我着:“看样子,直到今天你还是没能放得下。”

我不急不躁地回应着婉婷:“也许是放下了,也许是没放下,我自己也说不清。”

婉婷凄切一笑:“那就是还没有放得下,否则,你是不会来到这里的。”

“我相信你也听老人们说过,人死之后,他们是会回到阳间收走自己的脚印的。我到这里来,重新经历一次我们携手走过的路,回忆这条路上的点点滴滴,等到将来有一天,我想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一部小说,只属于自己的小说,给自己的过往做一次总结,画一个句号。”

“想她的时候,心,还会痛吗?”

“偶尔会,有时也不会。”

“你没放得下,我给你的小说取个名吧?”

“好啊!你想取个什么名?”

“就叫想你的时候心会痛,可以吗?”

“这个名字非常好,谢谢您的赐名!”

“不客气!”

“如果你也想写一本属于自己的小说,那这个书名同样符合于你的故事,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昨天晚上你对我发出邀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你那一年的?”

“你呢?”

“69,属鸡。你呢?”

“难道属鸡的人都会这么惨吗?”

婉婷说完,眼泪夺眶而出,情绪失控的她已经挪动不了自己的脚步,于是,她站在原地,双手使劲捂着自己的嘴,撕心裂肺般的哭泣着。

婉婷在哭,我没有去安慰她。

少倾,我见她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于是安慰着她:“婉婷,悲伤的人,何止我们两个呢?”

我说完话,婉婷开始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我将拿出的一张面巾纸递了上去。

婉婷接过面巾纸,口中说着:“谢谢!”

婉婷擦干了泪水,将用过的面巾纸捏在自己的手中,从这个细节上看,她是一个有涵养的人。

“刚才我失态了。”

“婉婷,虽然我不知道您的过往,但我可以确定,当下,您是为某人而活,或者,你从外地来到这里,是想在等某一个人。”

婉婷凄切地摇了摇头。

婉婷否定了我的猜测,我用疑惑的双眼看着她。

我用疑惑的双眼看着婉婷,婉婷霎时嚎啕大哭起来:“他是我永远等不来的人!他已经......他已经死了!”

没有遇见婉婷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才是这人世间唯一一个值得上苍可怜同情的人,看着婉婷撕心裂肺的哭泣,“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那种感觉油然而生。

看着婉婷的痛苦不堪,我相信她内心承受的痛苦是我之承受所不能及,那时那刻,婉婷真的好可怜。

看着婉婷的可怜,我情不自禁地安慰着她:“婉婷,人死不能复生。”

我说完话,婉婷如诉如泣地告诉着我:“我和她是青梅竹马,当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就为我们定下了娃娃亲。他叫耿爽,那年他十八,我十七,他告诉我说他喜欢我。他十九岁那年,当上了货车司机,他用他打工挣来的第一份工钱给我买了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那一天,他在我们约会的小山丘上,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三年之后要把我娶进家门。二十一岁,他用自己挣来的钱买了一辆二手货车在这大山里搞煤炭运输,他说他要挣很多很多钱,让我将来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在不知疲倦中拼命地挣钱,我幸福的期待中等他来娶我。在他二十二岁生日那天的早上八点一十七分,因为车辆轮胎爆裂,车子坠下了悬崖,出事的地方,就是我们昨晚相遇的地方。”

听完婉婷的讲述,我突然悲从中来,心中感慨万千:“那一年,你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呀,如花似玉的年纪!”

我说完话,泣不成声的婉婷接了过来:“明天是他的祭日。”

“原来你到这里来生活,就是为了到这里来陪伴他,你想用你的一生来陪伴他!”

“是!”

我心疼着婉婷:“婉婷,你守着过去痛苦着自己,你真的觉得值吗?”

婉婷直愣愣地看着、问着我:“必然,你和我的人生际遇大致相同,你觉得值吗?”

“没有值与不值,只有爱与不爱。爱过既是拥有,放下才能重生,婉婷,我说得对吗?离开这里吧!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去忘记该忘记的与不该忘记的所有,从此脱胎换骨,开启你崭新的生活!去接纳爱、去爱!”

“必然,我做不到,你不也做不到吗?”

“其实,我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想去做到。”

第二天是耿爽的祭日。我陪着婉婷来到了耿爽坠下山崖的地方,陪同婉婷来祭拜的还有婉婷的父母,还有耿爽的父母,他们都在默默地为耿爽烧着纸钱。

祭拜完耿爽,耿爽的父亲说话了,他看着婉婷:“婉婷啊,别再犟了,给自己安个家吧!人总是要有个家的。”

“爸,除了耿爽,我这辈子是不会嫁的。我早就说过了,今生今世,无论一年多少天,我都会在这里陪伴着他,照顾着你们,我要替耿爽尽一份孝心,坚守非他不嫁的承诺,因为除了他,我爱不上别人。”

一场相遇,一生铭记,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我原以为天下坚持执念,让自己变得凄风苦雨的只有我一人,没想到,遇上婉婷之后我才发现,为爱而生,为爱而葬不止我一个,也许,天底下还有很多很多。

开车回城的路上,我无数次地将车停了下来,点燃香烟,徘徊着默默问自己:“守着过往,让自己长久的痛苦、让自己长久的精神颓废能换来余生想要的结果吗?婉婷注定没有好结果。那我呢?”

问着自己,凄切一笑,喃喃自语:“也许我们今生的一场相遇就是完成前世的一场告别!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爱过,既是拥有,怪只怪造化弄人。想想此生,我拒绝了别人想赐与我的美好,去等一个不确定你。我用了半世的等待去做了一生的赌注,可终究,没能等到你的到来。心疼那个曾经奋不顾身的自己吧!收拾心情,去迎接新的生活。”

我想用文字记录下我的点滴过往,打开电脑,QQ自动登陆,然后,是“滴滴滴”提示音。

点开闪烁的头像,信息是雨薇发来的:“必然,你在哪里呢?你好吗?我回来了。”

我原以为我可以将往事慢慢收纳、慢慢埋葬了,然,看着她发来的那一行小字,我禁忍不住潸然泪下。

“你在哪儿呢?你好吗?我回来了。”我哑然失笑。

“我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好与不好与你有关系吗?你回来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吗?”

我强撑着自己没有回她信息。因为,我真的想彻底的忘记,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心想放弃,情不愿意。信誓旦旦的要与过去告别,却又情不自禁地浏览着曾经和她的聊天纪录。

翻看到在新疆轮台县给雨薇发送过的聊天信息,往事历历在目,心如刀割:“也许前世,奈何桥前,三生石畔,我们曾经有过一次擦肩的回眸,于是,你记住了,我恋下了你。也许,这便是你我相遇今生的前缀。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遇见,前世三千次的回眸才能换取来世的姻缘。倘若早知,我定先行奈何桥上,不惧日游夜游之威,不惧奈川河中铜蛇铁狗争食,也要站在奈何桥上,为你三千次转身,为你三千次回眸,换取今生的一世姻缘。遇见你时,你年华豆蔻,我芳华正好,我恋上你了。一张小小的便签,写上极简的文字——“我喜欢你”。你没有拒绝我的喜欢,也没有告诉我你也喜欢我。知道你有点喜欢我,是从逃避我的眼神开始的。我确定你喜欢我,是你在食堂后面的如约而至。两年之后,我们分开了。我在你回家的十字路口等你。等你,等了整整七天。第七天,在我濒临绝望时,打听到了你的通信地址,给你寄出了一封不是情书的情书,你可知道,我在等你?都说等待有时间限,而我,却绝望不增,期待不减。睁开眼,我想你,闭上眼我念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在风中想你,我在伞下等你。两年后的七夕,我收到了你给我写的第一封不是情书的情书,品读着它,我思念着你。那一夜,烛台之下,流着相思泪,写着相思语,点点滴滴湿透了字字句句,那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真正的情书。后来,你问我,那是不是我的泪滴?深知等待是一种煎熬,因为我怕你等得太久,所以,想在半夜里给你把信寄了出去,可惜,我没有事先准备好那一枚小小的邮票。那年你十八,我十九,你如约来看我了。再见你时,先前的马尾长辫已经没有了,你流着齐眉刘海的短发,黑色二马驹呢子大衣,你好洋气,洋气得让我这个穷小子有些自卑了。我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你了,我一路走来,一路喊着你好听的名字,那个我喜欢的名字。未施粉面自带桃红的你,低眉浅笑间明眸闪动,见你柔情似水,我更是倾心了,顷刻间,你是我的世界,你是我心里的暖。从此,你我两心相印,牵手幸福,于是便有了海枯石烂的非你不娶、非我不嫁。因为一场误会,因为一时的赌气,也因为我没有狭路相逢的豪迈,我错失了你。错失,便是五年。那五年,你是我白日里的相思与牵挂、梦中的呢喃。五年后,我带着后悔和希冀,带着情切如初从远方归来。归来,只为今生再次遇见你。遇见你,我想告诉你,我想你、念你,我想执你之手,与你偕老。择一城,在一衣一饭的朴素岁月里相依相伴,静看花开花落、相伴云舒云卷。那一年,去找你,是在淫雨霏霏的萧瑟寒冬。每去一方,满怀希望,每离一处,便是凄凉。最终,我情切而来,殇离而去,从此,你便成了我长长的梦、我逃不出的劫。十年后,我从远方来,去找你,而你,依旧石沉大海。也许老天开眼、菩萨怜悯,二十八年后让我们突如其来的偶遇了。偶遇你时,我已是人夫,你已是人妻。我神魂不安,你五味杂尘。我说,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说,我也是。我在梦中无数次地梦见过你,想看看你的模样,可就是看不清。曾经,我想去找你,可不知道上哪儿才能找到你。相见虽喜,怎敌得过凄凄惨惨戚戚?你知道,我也知道,今世的尘缘都将在这亦喜亦悲、五味杂尘的情愫中悄然落定——今生无缘,只有等来生了。你是我的结,我是你的结,我们命中注定一场红尘劫。来生吧!来生春日,我定伴你赏花;来生夏日,我定为你执扇;乍暖还寒时,我定替你披衣上肩,来生冬日,替你暖手。求来世,你做我心中的暖。若可,请你记得,三生石前,我不来,你别走;我先到,我等你。别饮孟婆汤,别喝忘情水,执手走过奈何桥,期待来生清风明月花好月圆、期待来生琴瑟和鸣,结了我们的缘。身在异乡,写几行小字,期待来生,你是我最安稳的落笔。”

看完曾经写给她的字字句句,起笔是她,落笔还是她。念着过往,霎时泪奔,我知道,今生今世,我恐是难以忘掉她了。

后来,我将写给雨薇的那一段如诉如泣的文字改成了一篇叫做《红尘劫.来生缘》的散文,发表在了百度散文吧和散文在线,细心的读者问着我:“为什么一篇散文会有两种结尾呢?”

是的,一个结尾是:“期待你是我温暖的落笔。”;另一个结尾则是:“期待来生,你是我最温暖的落笔”。

前者是希翼,是幻想。后者是久念之后入梦不能如愿的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不得已。

写尽千山,落笔是你,书页泛黄,扉页是你。也许此生,你注定是我红尘路上的劫。

合上笔记本电脑,突然想起曲婉婷,我凄切一笑:“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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