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程兮早早就醒了,洗漱好,一家人用完早膳,程向也该走了。程兮和程溯一直送到府门口,才与程向告别。程译也出来相送,而后又骑着马不知去了何处。
直到程向骑马的背影消失后,程兮这才返身回府。程溯紧随其后。
程兮挑挑眉,开口问他:“你不去国子学?”
“三姐姐,这是嫌我碍眼了吗?五弟可真是寒心的。”
“程溯,别阴阳怪气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小孩子还是乖乖的,保持那份纯真为好。”扔下这么句话,程兮运起轻功眨眼就消失不见。
程溯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眸光阴寒慑人。
日子平静的过了无日,程兮的内伤也恢复了七七八八,这五日里宋辙每天都不定时的出现在程兮房中,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也不说话,几次都欲开口又咽了回去,神情也纠结不已,似有大事发生了一样。程兮对此置之不理,心里不以为然,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了。
这日午时左右,刑部的人送来请柬。两日后,府上二公子与右侍郎府杨倩喜结连理。邀请将军府程元夫妇及几位公子小姐前去贺宴,特邀了府上的嫡三小姐。
程兮撇撇嘴,真是清闲不了几日啊!不过,两日后……倒是个好时机!
据消息,两日后那慕容绝双要在府里下发月银,跟他合作的那些商户都会派人前去。但是晚上就不知道还在不在了,所以不能夜晚行动,还是得在白天,就是人多了点儿,药还得往死里下。清早就得去,抓紧时间回来赴宴。到时候非得好好折磨下他!
接下来的两日里,程兮都在养精蓄锐。白儒派人传了信捎,那人名慕容绝双,暮国人,来到京城已十余载。是个商人,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巨贾。不过他手里还有一只极为强大的队伍,隐隐约约还探查到那人是暮国皇室人,原名李徜荣,潜伏京都目的不详。
勾勾唇角,程兮将信捏成一团,那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纸张顷刻间化为灰烬。
两日时间很快就到了,这天破天荒程兮起得很早,程元夫妇刚洗漱好,程兮就已装扮得当,准备出发了。
“爹,娘,兮儿今日有事,恐怕不能与你们一同前去喜宴了。”
余潇湘顿时就皱了眉,刚要制止,程元就笑呵呵地先开口了:“兮儿去吧,你也有自己的事,只是得快点赶回来,陵大人指名道姓要你前去,可不好驳了他的好意。”
“知道了,爹。兮儿一定快去快回。爹,娘,那兮儿就先走了。”
程兮这次坐的是马车,想着一会儿完事以后直接奔去喜宴。先去了春来酒楼,程兮此次只带了霜儿一人出来,要了个雅间,留霜儿在里面吃东西,程兮则悄然来到了后院。
管家白儒紧随其后。
“叫人化作我的样子,带着我那婢女逛逛这京城,她想买什么只管掏钱。若到了用晚膳时,本尊还没到就带着贺礼去‘白雾山’,送完礼就走人,不要多留。”
“属下明白,敢问尊主,此次可是去找那慕容绝双?”
程兮转过身,神色依旧平静,眼里涌着的,却是无边的火海。
白儒吓得跪在地上,声音略微发抖地说道:“尊主息怒,是属下多嘴了,请尊主责罚。”
“算了,白儒。你也跟着本尊许久了,什么该做,什么该问,你应该牢记在心。明白了?”轻飘飘的声音让白儒再一次从骨子里感到了恐惧,连忙磕头谢恩。
程兮略微摇了下头,又开口了:“这些日子你没闲着吧?”
“回尊主,属下派遣了两名手下去了庄园那探了探,除却慕容绝双一个人功夫深不可测外,还有至少三十名死士。”
程兮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那慕容绝双可真是有趣得紧啊!本尊是时候去会会他了!”
“尊主不可啊,属下斗胆,请求您带些属下一同过去,风险也小些啊!”
“怎么,你觉得本尊应付不了?”
简简单单的话语又令白儒心头颤了颤,身子跪的更低,一句话也不敢说。
程兮扬扬嘴,颇为赞许地说道:“这就对了,白管家。少说少错,多说多错。当了管家这么久,那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是不懂。”
“属下谨遵尊主教诲,日后绝不会再犯!”白儒背后冷汗已布了一层,尊主当前,是他不得放肆的。他至今都还记得,程兮虽然总是笑着同人说话,可只要谁惹恼了她,那就不只是丧命这么简单的事了,灭九族都是轻的,死法何其残暴冷血。一想到这儿,白儒大气都不敢出了。
“除了我们在查以外,可还有人也在查?”
“属下派去的人回禀,是有另外一波人也在暗中查探,且轻功极好,让人摸不到踪影。”
“好了,下去吧。让底下的人注意着点儿,别暴露了行踪。”
“是,尊主。属下告退。”
程兮换了身轻便的衣衫,易容后从后门骑马离开。这次十分顺利地便来到了那处庄园。
收敛气息,程兮一个翻身便跃到院墙上,寻了个缝隙,拿出那瓶药水咕噜噜地就倒了下去。
感应了一下气息,确定里面人都倒下后,便准备直接破门而入。
一阵急促的破风声,程兮跳下墙的动作一顿,落入了一个墨香味的怀抱。
一落地,就掉进了对方深邃的眼眸里,缠缠绵绵的爱意笼罩着她。
徐澈朗朗的面容就在她眼前。
好半晌,程兮才反应过来。易容的脸上是挡不住的绯红。
“多谢,公子。”用的是一个陌生女子声音。
松开手,徐澈低笑了声。饶有意趣地说道:“兮儿,不认得我了?”
“啊?公子在说什么?”程兮半侧过身子,用手挡住了半张脸,掩饰自己的慌张。内心则是狂乱不已,自己明明易了容,又变了声音,他究竟怎么认出我的?难道……南国眼线已经查到弘罗煞背后的人了?
“除了兮儿你,谁还会跳在人家墙顶上倒药?还在青天白日下这么明目张胆的。”
“咳,好吧,是我失策了。”程兮恢复了原本的嗓音,举起双手在脸上一阵涂抹,索性又将脸易了回来。这易容膏涂在脸上实在是不怎么舒服,干脆就用自己这张脸了。
“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需不需要我帮忙。那慕容公子武功十分诡异,只你一人,恐怕不行。”
“再厉害,还不是被我弄晕了。”
“小心为上。”
“唔,徐澈,你近日可还好?”
“你若安好,我便也好。”
程兮愣了愣,继而装作没听见,对此不置一词。
可徐澈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兮儿,我很想念你。”直白又动听的话弄得程兮不知所措起来。以前总觉得自己对于情爱什么的没需求,也不会因为别人爱慕于她就会脸红心跳之类的。可此时此刻,自己现在又是什么心情?脸红了又红,心跳了又跳,搞的她以为自己发病了似的。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徐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且跟在我身后随我一同去探探。”迅速冷静下来,程兮作出决定。
徐澈顿了顿,也还是点了点头。方才确是他唐突了,一见到兮儿大脑就一片空白,只会谈情说爱了。深吸一口气,徐澈逼迫自己理智一些,别又出了丑。
程兮也不磨叽,一点地面向大门处掠去。徐澈先她一步运起内力将门直接砸开。
两人一前一后从外院直冲内院。宅子之大,虽带有武功,但程兮逛了一圈下来还是有些气息不稳。整个宅子都找遍了,却只有一些下人倒在各个角落。所谓的商户以及那些死士却连个影都没有。
程兮诧异了,同时更多的是震惊。难道是慕容绝双事先察觉了?不对啊,不可能的,那些影卫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那慕容绝双只是武功诡异了些,但洞察力绝对在她的影卫之下。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澈警觉地环望四周。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拉住程兮的手直接腾空而起向西边飞速闪去。